第一章 (第19/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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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跪着悔恨癫狂。
一个爬着肝肠寸断。
而我,王小河,这个从小被所有人忽略、习惯了缩在角落里的老三,此刻依旧死死抱着脑袋,蜷在冰冷的柴火垛后面,指甲深深抠进了冻得麻木的头皮里。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咯咯作响。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糊了满脸,又冰又咸。
我看着这场人间地狱。
看着那座歪歪扭扭贴着囍字的破院门。
看着地上被踩烂的、沾着血迹的红纸片。
看着那片曾经裹着暖水瓶、如今散落一地、在血泊里闪着诡异冷光的玻璃碎片。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像冰冷的毒蛇一样缠绕上来,越箍越紧：
这个家……完了。彻底……完了。
腊月的寒风,呜呜地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纸屑,打着旋儿,盘旋在这个血腥又破败的农家小院上空,像是唱着一支凄凉的挽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