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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车门打开的瞬间,带着柏枝焦苦气的烟瘴裹着一粒一粒烟炱,扑在他脸上烟炱钻进鼻腔,呛得他猛咳,喉间泛起十七年前父亲酒气混着烟味的腥辣。
镇口的老槐树还在,只是更粗了,枝桠间缠着烟霭拧成的灰绳,伸向烟瘴弥漫的天空。树下的石碾子上,坐着个穿蓝布褂子的老头,正低头抽着旱烟,火星在烟霭里洇出暗红的斑点。
李伯林秋白试探着喊了一声。老头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被皱纹掩盖。是……秋白你咋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烟炱磨过的旧秤杆。
我收到一封信,说我爹……
嘘！李伯突然跳起来,一把捂住他的嘴,枯瘦的手指冰凉刺骨。别在这儿说！跟我来！
李伯的家还是老样子,低矮的土坯房,墙角堆着半筐红薯。屋里弥漫着一股草药味,桌上的豁口碗里还剩着半碗黑乎乎的药汤。
你爹的事,是镇里的忌讳。李伯倒了杯热水,手却一直在抖,这几年,镇里不太平,前前后后,已经丢了七个人了。
林秋白的心一沉：丢了怎么丢的
都是在烟瘴最浓的时候,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没了。李伯压低声音,有人说,是山鬼嫌祭祀的柏枝不够旺。他指了指窗外,你看那烟,比往年更稠了,像是……像是有啥东西要钻出来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扔了块石头。李伯脸色骤变,吹灭了油灯：你先躲起来,不管听到啥,都别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