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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拉伸出手,指尖悬在照片上方,却没敢碰。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屏幕上跳动着康斯坦斯的名字,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曾经乐队里的贝斯手。她们组过一个叫熊猫乐队的小团体,在酒吧里唱过两年,康斯坦斯总说她们会红的。后来诺拉退了队,理由是太吵了,康斯坦斯在电话里哭了,说她是个懦夫。从那以后,她们就很少联系了。
电话响到第五声时,诺拉按了拒接。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自己的脸。三十五岁,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嘴唇干裂。她看着那张脸,突然觉得很陌生,像在看一个从没有真正活过的人。
她走进厨房,打开橱柜最上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水果刀,还有一板白色的药片。不是止痛药,也不是安眠药,是她攒了很久的抗抑郁药。医生说要按时吃,可她觉得,吃不吃都一样。
窗外的天开始泛白,不是明亮的白,是那种混合着灰蓝的、令人疲惫的白。诺拉倒了一杯水,把药片倒在手心。小小的,圆圆的,像一粒粒没有感情的珍珠。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六点零三分。
就这样吧。她对自己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
水很凉,药片滑进喉咙时,带着一丝微苦的涩味。她把空杯子放在水槽里,发出当的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然后她走到沙发边,躺下,把毯子拉到胸口。闭上眼的瞬间,她好像又听见了钢琴声,是她小时候最拿手的那首《月光》,轻柔的,带着水汽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意识模糊下去之前,她最后想的是:如果那时候,没有放弃钢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