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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视线掠过一扇半开的病房门。
就是这里。
徐清穿着略显宽大的病号服,背对着门口坐在病床上。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教授模样的老者坐在床边椅子上,正指着摊开在她腿上的一份文件资料说着什么,表情严肃专注。徐清的黑色长发简单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脆弱的脖颈。她正专注地看着文件,时不时用手比划着某个细节。
她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听着教授讲解的侧影,像一幅褪去疲惫重获生机的剪影。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她发丝边缘勾勒出柔和金边。整个场景透着一种近乎虚幻的平静安宁。
我的视线无法自抑地看向她腰间——那道曾经狰狞、几乎噬尽她生命光华的紫色撕裂痕迹,消失了。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这并非痊愈,更像是一次被强行抹除的记录!
不,并不完全。我的呼吸下意识屏住了。
在她原本腰线附近生命线经过的地方,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极其朦胧的光晕。这光晕的边缘极其柔和模糊,没有任何锋利的线条,甚至没有具体形状,只是一层薄薄的、如同晕染开的微光。色泽……那是种无法形容的调子。初看是微弱的光明,再细看又似笼罩着难以排遣的沉郁,深处则隐隐透出不详的暗紫色——如同久病初愈之人肤色下潜藏的瘀血。这片微光紧贴着她身体轮廓流动,像是覆盖着一层无形的薄纱,将她的气息与周围环境微妙地隔开。但这层异样的薄晕,却反而为她增添了一种异常的活力。
是的,活力。一种违背了她本身灰白细弱生命线、如同被强行点燃的、不合时宜的旺盛精力。她讲话时语调比那天在隧道里清晰有力许多,手势也更果断,几乎忘记了病体的虚弱。那份力量感太过突兀,仿佛借来的燃料正在燃烧。这异样的光芒和她灰白孱弱的生命底色是如此地格格不入。就像一棵根系早已腐朽大半的枯树,却被强行嫁接了一段茁壮的枝条,硬生生抽出茂盛的枝叶。旺盛是表象,那根茎的衰败和嫁接处的扭曲才是本质。这生命的亮度底下,是嫁接处无法弥合的错位感和随时会崩裂的紧张感。
就在这时,病房里那位教授忽然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过门口,恰恰落在半掩门扉后我的身上。那眼神深邃、冷静,带着一种洞悉秋毫的穿透力。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被无形的冰水浇透了后背,手本能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银剪刀——它在发烫!灼热感隔着粗糙的布料烙印在掌心。这异动从未发生过!剪刀似乎在无声地尖叫,抗拒这股被强行注入的生命力,同时又被其深处那股沉郁紫光所吸引,发出躁动不安的热度。
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住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