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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的目光依旧凝在窗纸上晃动的烛影上,仿佛那里能映出千里之外那个人的身影。她没动,只是轻轻问了一句,声音飘忽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雨…还没停
小荷把药碗轻轻放在榻边的小几上,看着姜晚苍白消瘦的侧脸,心里一阵发酸。三年了,从沈家郎君随军去了北边,娘子就像被抽走了魂魄,守着这空落落的院子,守着这扇西窗,守着一年又一年无望的等待。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忍不住,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娘子…这雨下得邪性,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外头…外头有些闲话,您…您别往心里去。她顿了顿,觑着姜晚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硬着头皮继续道,前儿个李婶子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沈家郎君他…走了三年,音讯全无…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怕是…怕是…您还年轻,总得…总得为自个儿往后想想……
后面的话,她没敢明说,但那改嫁二字,已经像针一样悬在了空气里。
烛火猛地爆出一个灯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姜晚摩挲着婚书的手指骤然停住。她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小荷,只是原本平静如古井的眼底,骤然掀起一股冰冷的怒浪。那怒意并非针对小荷,而是针对那些在风雨飘摇中迫不及待想要将她最后一点念想也碾碎的世情。
住口!两个字,像两块冰,砸在潮湿的空气里。
小荷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空托盘差点掉在地上,脸色煞白:娘子息怒!奴婢…奴婢多嘴了!
姜晚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烛影在她脸上剧烈地晃动。她抓起榻边梳妆台上那把用了多年的旧木梳,那梳背上还刻着一对粗糙的戏水鸳鸯。一股无处发泄的悲愤和绝望猛地冲上头顶,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