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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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桌上很安静，只有咀嚼声和沈蔓时不时按手机的声音。林远喝了口豆浆，甜得有点发腻，他记得沈蔓以前不爱吃甜的，什么时候变的口味？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很久没认真看过她了。她眼角有了细纹，是笑出来的，还是熬夜熬出来的？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换了款式，什么时候换的？他居然都不知道。
“我吃完了，先去换衣服。”沈蔓放下筷子，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那是件米色的长款风衣，是去年结婚纪念日他送的礼物，专柜小姐说这是新款，适合“气质优雅的女士”。他记得沈蔓收到时笑了笑，说“挺好看的”，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
“妈妈，你的风衣上有根头发。”林舟指着她的肩膀。
沈蔓抬手拍了拍，动作有些仓促。“走了，晚上不用等我吃饭。”她拿起包，换鞋时看了眼表，“林远，下午记得带林舟去买文具，他说铅笔盒坏了。”
“知道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家里瞬间安静下来。林舟咬着油条，小声说：“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和我们一起放风筝？”
林远摸了摸儿子的头，没说话。窗外的阳光越发明亮，照在餐桌上那杯没喝完的豆浆上，映出一道细长的光痕，像道看不见的裂缝。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林远在书房备课，讲稿摊在桌上，标题是“存在与时间：论海德格尔的此在理论”，但他盯着“存在”两个字看了半天，脑子里想的却是沈蔓刚才穿风衣的样子。那背影很熟悉，又很陌生，像幅被岁月蒙了尘的画，明明是亲眼看着画出来的，却突然认不出了。
“爸爸，这道题我不会。”林舟拿着作业本走进来，指着一道数学题，“老师说要先算乘除，可我算出来不对。”
林远放下笔，耐心地给儿子讲解。林舟的眼睛很亮，像沈蔓，睫毛又长又密，思考时会微微皱起眉头，那模样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讲完题，林舟忽然说：“爸爸，昨天我听见妈妈打电话，说‘那幅画放在老地方’，什么画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