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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老人那句如同谶语般的“落子天元乱时空”,如同冰冷的铁水,浇铸在李长安的心头,带来一种沉重而诡异的凝滞感。石屋外那声沉闷的、仿佛山崩地裂的巨响余波似乎还在群峰间回荡,窗外的雾气翻滚得更加汹涌,透着一丝不祥的暗红。
沈墨白站在门口,身形依旧笔挺如松,飞鱼服的下摆纹丝不动。他那张石刻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仿佛刚才那足以令常人魂飞魄散的异象,只是拂过山岗的寻常微风。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剧烈咳嗽、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玄机老人,又扫了一眼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李长安,眼神深邃莫测。
“看来,这盘‘棋’,不是一时半刻能下完的。”沈墨白的声音打破了石屋内令人窒息的沉默,依旧是那种毫无情绪的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结论。“人,我带走了。”
他没有征求玄机老人的意见,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那散发着诡异余韵的石棋盘。转身,径直走向门口。
“带走。”冰冷的命令再次下达。
李长安甚至来不及思考玄机老人的话意味着什么,也无力反抗。两名守在门口的锦衣卫立刻上前,粗暴地再次扭住他刚刚恢复些许知觉的手臂,用绳索重新捆紧,推搡着他跟上沈墨白的脚步。
重新踏上湿滑陡峭的千尺幢,向下攀爬比向上更加凶险。李长安的心却比身体悬在万丈深渊上更加冰冷沉重。玄机老人那悲悯的眼神,那句“困住的又何止你我”,还有沈墨白那句冰冷的“同学”,以及那把被锦衣卫背走的“凌渊”古剑…无数谜团如同冰冷的藤蔓,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沈墨白没有带他回杭州城,也没有去任何想象中的锦衣卫卫所或诏狱。他们下了华山,在山脚一个不起眼的小镇驿站换了马。李长安被捆缚着扔在一匹驽马的背上,颠簸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沈墨白一马当先,沉默得像一块移动的寒冰,押解着他的锦衣卫紧随其后。
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李长安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感觉地势渐渐开阔,空气变得湿润,带着浓重的咸腥气息。耳畔开始传来隐约的海浪声。当一座依山临海、规模不大却异常繁忙的城镇轮廓出现在灰蒙蒙的晨雾中时,李长安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勉强辨认出——这似乎是浙东沿海的某个地方。
沈墨白勒住马,并未进城。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港口进出的船只和城镇边缘几条泥泞的小路。片刻后,他调转马头,带着队伍绕过城镇,朝着海边一片地势较高、被茂密防风林和嶙峋礁石环绕的区域走去。那里散落着一些看起来像是废弃渔寮的低矮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