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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暖阁布置得极为雅致,处处透着江南富庶人家闺秀居所的精致与讲究。地面铺着光滑的桐油地板,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面整齐地陈列着文房四宝:一方雕着云纹的端砚,几支大小不一的狼毫笔斜插在青玉笔筒里,一叠雪浪笺压着玉镇纸。书案一角,还放着一个细长的青花瓷画缸,里面插着几卷画卷。临窗是一张铺着锦垫的贵妃榻,想来是原主精神稍好时,倚着看窗外景致的地方。靠墙的多宝格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一尊憨态可掬的白玉小兔,一个镶嵌螺钿的漆器首饰盒,几个造型别致的瓷娃娃,还有一盆叶片翠绿、长势喜人的文竹。空气中,除了挥之不去的药味,还隐约残留着淡淡的、清雅的熏香气息,似乎是兰芷之类。
最吸引苏陵音目光的,是挂在床头不远处墙上的一幅刺绣。那是一幅未完成的《蝶恋牡丹图》。大朵盛开的牡丹绣工极其精湛,花瓣层层叠叠,颜色由深粉渐变至浅白,过渡自然,仿佛能闻到花香。只是那本该在花间翩跹的蝴蝶,只绣好了一只翅膀,另一只翅膀和整个蝶身还只是勾勒出的轮廓线。旁边的小绣架上,绷着一块素白缎子,上面固定着未完成的蝶翼,彩色的丝线缠绕在旁边的线板上。这幅未完成的绣品,像一个无声的注脚,凝固了戚白茶病发前的某个瞬间,透露出她曾经的巧思和对美好的向往。
苏陵音看着那只孤零零的、绣了一半的蝶翼,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怅惘。这精致的暖阁,这雅致的布置,这未完成的绣品,无不印证着原主戚白茶在健康时,是个心思多么细腻、对生活仍抱有期许的姑娘。她并非生来就是这病榻上的苍白影子。
**郑南鸢的迷雾**
身体恢复些气力后,苏陵音(或者说戚白茶)心中对那个神秘人物——郑南鸢的好奇,也如同春草般悄然滋生。她需要了解这个在原主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了解那枚破碎暖玉背后的故事。这关乎她是否能更好地扮演这个角色,也关乎她是否能理清一些潜在的风险。
一日午后,阳光难得地穿透云层,在暖阁的地板上投下几块明亮的光斑。戚夫人正坐在床边,亲手给女儿缝制一件贴身的软绸小袄,针脚细密均匀。苏陵音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薄毯,精神看起来比前几日好了不少。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气氛显得难得的宁静温馨。
苏陵音看着母亲专注的侧脸,斟酌了一下语气,装作不经意地、带着一丝病弱的懵懂问道:“娘……昨天听您提起郑公子……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一丝因“久病”而带来的记忆模糊的困惑。
戚夫人穿针引线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向女儿。随即,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带着些许复杂,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温柔的、带着追忆的笑意。
“南鸢啊……”戚夫人的声音放得柔和,仿佛提起这个名字,就能驱散一些眼前的阴霾,“他是个好孩子,真正知书达理、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咱们平湖郑家,世代书香,最重礼教仁德。南鸢是郑家这一辈的嫡长子,自小便被寄予厚望,他也没让人失望,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学问是极好的,连你父亲都曾夸赞过他制艺文章的老到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