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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米晚餐
傍晚,天色昏沉。爸妈拖着疲惫沉重的脚步,带着一身尘土和汗酸味进了家门。饥饿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们,爸爸林建国一进门就烦躁地扯着领口,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粗声粗气地吼:饿死了!饭呢磨蹭什么呢!
厨房里,锅铲碰撞的声音杂乱而急促。妈妈张桂芬围着那条油污发亮的围裙,正手忙脚乱。灶台上大铁锅里,沸水翻滚着,蒸腾起大片大片带着强烈刺鼻农药味的水汽,弥漫了整个狭小的厨房,甚至飘到了堂屋。那气味,浓郁得令人头晕目眩。
催催催!就知道催!有本事自己来做!张桂芬没好气地顶了回去,声音里充满了被生活压榨的怨气。她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葫芦瓢,正用力搅动着锅里翻腾的米粒。那些米粒,在沸水中呈现出一种极其不正常的、带着灰绿和油光的浑浊色泽,上面还漂浮着一些细小的、未完全溶解的深棕色粘稠物——那是敌敌畏原液残留。每一次搅动,都让那股要命的化学药剂气味更加浓烈地爆发出来。
我默默地坐在厨房角落的小板凳上,背对着他们,手里捧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里面盛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白粥——这是我用角落里小罐子里仅存的一点、没被污染的陈米熬的。我小口小口地啜着,温热的粥水流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耳朵却像最敏锐的雷达,捕捉着身后锅灶边的每一个动静,每一个带着浓重农药味的呼吸。
妈!这味儿也太冲了!真能吃吗张桂芬被那气味熏得直皱眉头,忍不住抱怨,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带着明显的犹豫和嫌恶。
就你娇气!奶奶王菊香的声音立刻像炸雷一样响起。她不知何时也进了厨房,手里端着个缺了角的搪瓷盆,里面是刚焯过水的白菜。她狠狠剜了张桂芬一眼,那眼神像刀子,冲多冲几遍水不就没味儿了白花花的大米,倒了喂狗不成败家玩意儿!快捞起来沥沥水!建国和宝根都饿了!
她一把夺过张桂芬手里的葫芦瓢,动作粗鲁地在大锅里搅动几下,然后不由分说地舀起一大勺浑浊、泛着诡异油绿光泽的米饭,用力甩进旁边垫着湿纱布的竹筲箕里。黄绿色的米汤淅淅沥沥地滴落下来,那股混合着米饭淀粉和剧毒农药的甜腥怪味更加浓重地弥漫开。
张桂芬被婆婆一吼,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只是脸色难看地接过筲箕,用力地颠簸着,试图沥干那些毒米的水分。
堂屋里传来林宝根不耐烦的踢打桌脚声和嚷嚷:饿死啦饿死啦!饭呢!我要饿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