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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夏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水杯在她手中微微颤抖,水面泛起细小的波纹。
我爸的糖醋排骨有三个秘诀。她直视程远的眼睛,第一,排骨要选肥瘦相间的肋排;第二,炒糖色要用冰糖,火候要准;第三,醋要分两次放。她顿了顿,这些,美食杂志都报道过。
程远嘴角微微上扬,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推到林小夏面前。这是我在巴黎工作时记录的改良方案。
林小夏低头看去,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法文和中文,还画着精致的示意图。她辨认出真空低温处理、分子醋胶囊等专业术语,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她指着一段法文问道。
用62度低温慢煮排骨两小时,保持肉质鲜嫩。程远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然后在表面快速油炸,形成酥脆外皮。醋做成分子胶囊,入口才爆开,这样——
胡闹!林小夏猛地合上笔记本,糖醋排骨不是实验室产物!它是有温度、有记忆的食物!
程远愣住了,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我只是想——
你知道我父亲去世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林小夏的声音突然哽咽,他躺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说'小夏,糖醋排骨的醋一定要用镇江香醋,别的都不行'。
餐厅陷入沉默,只有冰箱发出嗡嗡的运转声。程远的目光落在墙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林振国站在灶台前,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