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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胖子嗤笑出声:瞧瞧!沈老板,您掌掌眼这能值几个铜板挂灶房熏腊肉都嫌晦气!
李伯身体晃了晃。
沈砚无视聒噪,俯身凑近画卷,目光沉静如潭水。指尖隔着手套,极轻拂过画面,最终停在右下角模糊钤印边缘,摩挲片刻,又捻动印泥残留的暗红颗粒——那红,带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扫过几处墨色微妙变化,目光盯在一处水口杂树根部——几点针尖大小、几乎无法察觉的靛蓝颗粒隐在墨深处。
李伯,沈砚直起身,声音清晰,这画,我收了。
五万。您看行吗
五…五万李伯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卡住,化作破碎呜咽。枯瘦的手死死捂住嘴,肩膀剧抖,浑浊老泪蜿蜒而下,砸在蒙尘地面。五万!老伴儿的救命钱!他哆嗦着,语无伦次:行…行!太行了!沈老板…您…活菩萨啊!
钱胖子表情精彩,震惊转鄙夷,最后化作看蠢货的复杂神情,嗤笑摇头:行!沈老板阔气!五万块买个擦屁股都嫌硬的玩意儿!您慢慢玩!他重重哼声,甩门而去,铜铃乱响。
沈砚仿若未闻。他回柜台拉开旧木抽屉,拿出厚牛皮纸信封,轻轻放在李伯颤抖的手上。点点。
李伯哪顾得上点,攥紧信封如攥失而复得的命,对着沈砚深鞠躬,千恩万谢离去,佝偻背影似乎注入一丝生气。
店门关上。尘埃在光柱里无声舞蹈。沈砚坐回灯下,拿起未补完的书,戴上手套,拾起小毛笔。仿佛一切未发生。只是目光偶尔掠过桌角一小块边缘带冲口的旧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