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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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他嘶哑地喊出这个名字,声音被喉咙里的血腥味堵住。三天前苏晓冉冲向直升机的背影突然清晰起来,爆炸的火光中,她别在发间的蝴蝶发夹飞了起来,像一只折翼的蝶。
林默的手指抚过地面上那串带血的脚印。鞋印边缘有星形花纹——那是苏晓冉最喜欢的帆布鞋,他曾在速写本上画过无数次。脚印歪歪扭扭地通向通风管道入口,管道栅栏被暴力撬开,边缘还挂着一缕染血的黑发。
你没死...对不对林默把发夹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硌进肉里的疼痛让他清醒。他想起苏晓冉日记里的话：如果世界末日来了,我会在我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等你。——图书馆,书海深处的那个角落。
穿过操场时,林默不得不匍匐前进。三百多只丧尸聚集在旗杆下,形成缓慢蠕动的尸潮。最前面的是体育老师张强变异后的巨型躯体,他的手臂已经进化成巨爪,正撕扯着一个篮球架。林默屏住呼吸,从尸潮的阴影里爬过,黑色的血液滴在他手背上,带着温热的腐臭味。
植物园的景象让他胃里翻江倒海。病毒让植物疯长成诡异的形态,紫藤萝的藤蔓像蛇一样缠绕着丧尸,形成半透明的植物茧。茧里的丧尸还在挣扎,发出沉闷的嘶吼,黄绿色的汁液顺着藤蔓滴落,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林默突然停住脚步——在一片被压弯的白色绣球花丛中,躺着一朵新鲜的绣球花,花瓣上还沾着苏晓冉惯用的柠檬味洗发水。
艺术楼的钢琴声像鬼魅般飘出来。《致爱丽丝》的旋律断断续续,每个音符都走调得可怕。林默握紧消防斧,推开门的瞬间,看见音乐老师的丧尸坐在钢琴前,她的手指早已僵硬,却仍在机械地敲击琴键。琴凳上放着一张照片：她和女儿在游乐园的合影,照片上的小女孩正举着棉花糖笑——现在那孩子的丧尸正趴在母亲脚边,啃食着一只断手。
对不起...林默闭上眼,用调音叉制造高频噪音。丧尸们被声音吸引,摇摇晃晃地追向走廊。他冲到钢琴前,翻开琴盖——里面藏着苏晓冉的音乐谱,扉页上用红笔写着：天台见,旁边画着一个简单的猎户座图案。
医务室的门虚掩着,抗生素包装散落在地上——是苏晓冉父亲医院的牌子。林默的目光被地上的拖拽痕迹吸引：一种是丧尸杂乱的脚印,另一种则是刻意避开玻璃碎片的谨慎步伐。痕迹一直延伸到墙角的防空洞入口,那里躺着校警犬的尸体,它的脖子被整齐地咬断,旁边扔着一支注射器——里面的绿色液体已经空了。
防空洞的墙壁上,有人用鲜血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星字。林默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夜晚,苏晓冉指着天台的星空告诉他：猎户座β星是全天最亮的星,不管发生什么,它都会在那里。
他握紧那支苏晓冉留下的手术刀——刀刃上还沾着他的血,那是图书馆之吻时她咬破的伤口。防空洞的尽头透进微光,林默深吸一口气,走向那片光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