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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得事,
副驾勒个干豇豆声音还是平板一块,你跟到导航走就是,我们认得到方向。
我瞄了一眼那个罢工的屏幕,心头暗骂一句龟儿子,勒阵子也只能靠勒点老司机的记性,硬着头皮往十八梯方向摸。车灯那点光,在勒浓得化不开的雾里头,就跟两把豁了口的钝刀子,左劈右砍,连个像样的口子都撕不开,只能勉强照亮车前头两三米的路面。路面上水洼洼反着光,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路两边那些依到陡坡坡坎坎起的老吊脚楼,在雾里头只剩下些歪歪扭扭的黑影子,看起像一群蹲在暗角角里、随时要扑出来咬人的老鬼。
车子在盘山道上小心翼翼地往下梭,路窄得只够一辆车过,弯弯拐拐急得很。一边是湿漉漉、长满青苔的陡壁,黑黷黷的石头看起像鬼脸;另一边就是深不见底、黑黢黢的崖崖,雾气在底下翻涌,像开了锅的阴河水。车轮子碾过坑洼里的积水,噗嗤噗嗤响个不停,听得人心头发毛。
车里静得可怕。除了引擎要死不活的哼哼,就是轮胎压水的噗嗤声。后座那股子阴魂不散的腥锈气,像长了脚,一个劲儿往我鼻孔眼眼钻。我忍不住,假装看后视镜,拿眼角的余光往后头瞟。后座勒两个冰雕,硬是动都不动一下。倒是副驾旁边勒个干豇豆,不晓得啥子时候把帽檐掀开了点,露出大半张脸。样子倒是年轻,二十啷当岁,就是脸色在仪表盘绿莹莹的光线下,青得像泡菜坛子里的老盐水,眼窝子底下挂起两个大黑圈圈,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头翻滚的浓雾,空洞洞的,里头啥子都没得。
我说,你们几个年轻娃儿,勒个时候跑防空洞去耍,搞啥子名堂嘛
我实在遭不住勒个压死人的安静,清清喉咙开了腔,声音在勒个铁罐罐里显得有点炸耳朵。
干豇豆隔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地回了一句:探险。听别个说,里头有点名堂。
说完,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后头勒两个,更是连个屁都没放。
勒气氛,简直要把人逼疯!我猛地吸了口气,想压住心头发慌的感觉,结果吸进去的全是那股子要命的土腥铁锈味,呛得我喉咙管发痒,差点咳出来。我偷偷把驾驶座的车窗摇下来一丝丝缝缝。一股子冰凉的、带着河沟子水腥气的湿风,嗖地钻进来,扑在脸上,稍微冲淡了点车里勒股死人味。但心口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一点都没见轻。车子像个得了疟疾的打摆子病人,在浓雾和陡坡之间,摇摇晃晃,艰难地往下盘旋。那些依山而建的老房子,在雾里只剩下些更加狰狞模糊的影子,像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勒辆小小的羚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