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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像瘟疫一样在石峁村蔓延。白天,人们还能强作镇定,互相安慰着是风是野猫娃娃家乱说。可一到晚上,家家户户都早早关门闭户,窑洞里的油灯也比平时点得更亮些。关于惊扰了老窑口的怨鬼动了不该动的地气之类的流言,在昏暗的灯火下悄悄传递,眼神交汇处,都是心照不宣的恐惧。
这恐惧的矛头,渐渐指向了那孔最安静的窑洞——张家。有人窃窃私语:
桂兰婆的铃铛…裂了缝了,镇不住了…
建军躺了那么多年,魂儿早就不稳了…怕是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还有秀宁那丫头,走的时候怨气那么重…
风言风语像细密的针,扎在茂才叔日渐焦躁的心上。工程进度被怪事拖慢,工人们也人心惶惶,有几个胆小的甚至想卷铺盖走人。茂才叔急得满嘴燎泡,他苦心经营的光明前景眼看就要被这无形的恐惧吞噬。
终于,在一个阴沉沉的傍晚,狂风卷着沙土又开始肆虐。茂才叔带着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包括我奶奶),顶着风沙,敲开了桂兰婆那扇低矮沉重的窑洞门。
门帘掀开,昏黄的灯光映出桂兰婆那张枯槁、毫无生气的脸。她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死寂的疲惫。
茂才叔没有进屋,就站在门槛外,风沙吹乱了他的头发。他脸上堆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苦涩笑容,声音在风沙里显得嘶哑而沉重:
桂兰婶子…你看这…村里实在是不太平了。大伙儿心里都怕…工也干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