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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那块沉寂了十年的旧疤,毫无征兆地剧烈痉挛了一下,带来一阵尖锐的钝痛。林默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胸口,指尖隔着薄薄的羊毛衫,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一下下沉重而紊乱的搏动。
就在那边,浅笑的……陈建国清了清嗓子,声音压低了些,试图打破这难堪的沉默,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学校去年立的,纪念她……十周年了嘛。要去……看看吗还没正式揭幕,不过可以走近点。
林默的目光胶着在那片遥远的洁白上,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浸透了水的棉花,沉重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脚步重新抬起,却沉重得像灌满了冰冷的铅水。每一步,都像是跋涉在粘稠、无声的岁月泥沼之中。
脚下的银杏叶发出愈加清晰的碎裂声响,嚓、嚓、嚓……如同某种倒计时的钟摆。那抹洁白的轮廓在视野中逐渐放大,细节一点点清晰起来。
汉白玉的基座打磨得光洁温润,托着上面亭亭玉立的少女身形。雕像的线条流畅而柔和,捕捉到了她生前最令人难忘的神韵——微微歪着头,唇角向上扬起一个极浅、极温柔的弧度。那笑容,安静地凝固在冰冷的石头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永恒的澄澈。长发仿佛被无形的风轻轻撩起一缕,温柔地拂过肩头。她身上穿着的是澄大十年前那款简洁的校服裙装,裙裾的褶皱仿佛还在微微飘动。她双手微微抬起,掌心向上,姿态轻盈,仿佛下一秒就要承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子,或者一只驻足的飞鸟。
然而,最刺目的,是她背后那双本该舒展的翅膀。
那并非完整的天使之翼,而是从肩胛处断裂开来,只剩下根部一点残损的痕迹,断裂面粗糙而突兀,毫不掩饰地裸露着。一只断翼无力地垂落在她纤细的脚踝旁,另一只则完全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令人心悸的豁口。这残缺,使得整个雕像笼罩上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与悲怆。她像一只刚刚经历坠落、羽翼尽折,却依然努力维持着微笑姿态的鸟儿。
基座上,深深地镌刻着两行字:
苏浅笑
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