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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喉结滚动,想起那些匿名寄出的茶包,此刻突然明白她为何不拆——怕尝到记忆里的苦涩。电话亭的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催人挂断的急促声。苏棠猛地回神,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号码。
我得接个电话。她仓促地说,墨镜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林深点头,却在她转身时瞥见大衣内侧口袋露出的钢笔一角——他的那支,刻痕依旧。她快步走向弄堂尽头,高跟鞋在积水里溅起涟漪,铃铛声渐远,像一场未完成的告别。
他怔在原地,直到雨滴浸透衬衫,茉莉花在筐中萎谢一片。风铃耳坠的余音在巷子里游荡,他忽然想起,她离开时,连一声再见都没说。
纽约的冬天总带着金属的冷意。苏棠裹着羊绒大衣走进图书馆时,指尖还残留着槐花酱的涩味——丈夫出差,她独自复刻林深母亲寄来的食谱,却怎么都调不出当年的味道。
她在古籍区角落坐下,翻看一本关于中国茶道的旧书。书页间夹着一朵干茉莉,是某次拆茶包时不小心掉落的。花瓣早已褪色,却仍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和上海咖啡馆里那盏永远温热的茶一模一样。
窗外的雪突然下得急了。她抬头时,玻璃幕墙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穿着深灰大衣,领口竖起,在风雪中快步穿行,背影挺拔却透着疲惫。是林深不可能,他应该在千里之外的咖啡馆。可那身影、那走路的姿态,分明是她午夜梦回时无数次的幻觉。
她抓起围巾冲出门,高跟鞋在结冰的石阶上打滑。追到街角时,只看见一个相似的背影钻进地铁入口。风雪呼啸,她捂住耳朵,铃铛耳坠在冷空气中发出凄凉的颤音。地铁轰鸣声吞没了所有可能的答案。
她蜷缩在图书馆的暖气旁,终于拆开了那封尘封的纽约茶包。沸水注入瓷杯的刹那,茉莉香轰然炸开,带着槐花的涩、雨巷的湿,和童年槐树下他笨拙的告白。眼泪滴进茶汤,她想起上海巷口那个未完成的相遇——原来他们连重逢,都带着注定错过的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