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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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扎喜婆的声音像钝刀刮铁皮。它立在供桌左,纸糊的脸白如腻子,腮红红得发紫,像刚从血里捞出来。黑纽扣缝的眼睛,总像在转,盯着我藏在袖子里的手。它手里红绸帕沾着黏糊东西,甩动时溅出几滴落在烛台,“滋”地冒白烟,烛火窜高半尺,火苗是诡异的青绿色。
我悄悄往供桌挪了两步,脚下青石板突然“咕叽”响,像踩碎了软东西。低头看,石板缝渗出暗红液体,顺着纹路流成小溪,在脚边汇成水洼。水面晃出张脸,与我七分像,却眼是黑洞,嘴角咧到耳根,正对着我笑。
我猛地抬脚,水洼瞬间干了,石板缝里空空如也。可鼻尖甜腥更浓,像有东西凑到了跟前。
“哥……嫁衣……它在咬我……”谢芸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说。我抬头,见嫁衣领口正慢慢收紧,焦黑边缘贴在她脖子上,像条活蛇往肉里钻。她锁骨处皮肤已青紫色,形状和纸扎喜婆的腮红一模一样。
收容所的人把谢芸推进来时,她脖子上还没这印。那帮穿白大褂的,脸上挂着悲悯笑,说谢芸是“天选容器”,体质能引来葬红村的“新郎”。他们给我看文件,1927年那个自焚的新娘,和谢芸生辰八字只差一天。说只要谢芸穿上这嫁衣,“新郎”就会显形,他们便能收集诡墟核心的能量数据。
“必要的牺牲。”带头的张研究员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轻得像说天气,手里把玩着半块锈铜镜,“为了全人类。”
全人类?我呸。他们把谢芸扔进这鬼地方,就像把鱼饵扔进鲨鱼池。给我的青铜哨和半块铜镜,不过是让我这“哥哥”也跳下去,给他们的研究添点“观测数据”。
那半块铜镜正揣在我怀里,冰凉金属贴着胸口,时不时传来刺痛,像有针在扎。收容所说这是“媒介”,能让我暂借“新郎”力量,代价是……成为契约者。我见过契约者的下场:隔壁老王捡了块诡墟怀表,三个月后皮肤变树皮,胳膊长齿轮疙瘩,最后缩成块锈铁,扔在墙角自己咔哒响。
可谢芸还在看我。她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但我看懂了——她在说“快走”。这傻丫头,从小就倔。小时候她把攒半年的零花钱塞给我买模型,自己却穿打补丁的鞋。现在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