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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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的横梁还在往下掉灰,混着林志鑫腐烂的肉味——那味道像泡发的臭猪肉,裹着百年前的土腥气,呛得人肺腑发疼,每口呼吸都像吞了把生锈的锯末。我跪在青石板上,膝盖压着块凸起的砖,棱角硌得皮肉发麻,和柳红胭记忆里被按在乱葬岗磕头时的触感重叠。盖头下的视野昏黄如烛,那堆散架的枯骨正在自己往一起拼:碎掉的指骨像拼图般“咔嚓”粘合,断成三截的脊椎慢慢归位,死灰色的肉从骨缝里钻出来,像发了霉的面团,裹着泥和碎布,在骨头上蠕动、蔓延。
“小…贱…人…”
林志鑫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滚出来,像生锈的铁球碾过碎石堆,带着口涎的黏腻和棺材底的土腥。那颗刚拼好的头颅猛地抬起,颈椎“咔吧”拧了半圈,浑浊的眼珠蒙着层白翳,却精准地盯着我左臂的血影——柳红胭的怨气在他眼里泛着红光,大概就像块没吃完的肥肉,引得他喉头上下滚动,涎水顺着下巴滴落,砸在青石板上,冒出细小的白泡。
他身上的寿衣早烂成了破布条,露出底下浮肿发绿的皮肉,腰间缠着串生锈的铜钱,每片钱上都沾着黑垢,像是用佃户的血擦亮的。我认出那是林家的家主铜钱,小时候在收容所的旧档案里见过照片——据说林志鑫当年就是用这串钱,逼死了三十多个交不起租子的佃户。
青石板突然裂开,“咔嚓”声在死寂的祠堂里格外刺耳。无数泥爪从缝里探出来,指甲缝里嵌着黑土和碎骨,指节处还缠着腐烂的布条,像是刚从坟里刨出来的。它们绕过我左臂的血影,避开柳红胭的怨气,直扑我盖头下的脸——这些爪子认得林家的气息,更认得“抢”了林家“新郎”位置的我。林志鑫恨的从来不是什么“新娘”,是我这个敢掀翻他百年规矩的“外人”,是我身上那股不把林家放在眼里的野劲。
“防御!”
盖头里炸响柳红胭的意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冷,都急,带着金剪刀划破喉咙的锐痛。我抬手时,红丝从指尖窜出来,颜色深得发黑,还缠着新郎盖头的灰气——那是我和柳红胭融合后的新力量,既带着她的怨毒,又缠着“新郎”的规则。它们像活蛇般缠住泥爪,“滋滋”声里冒出白烟,那些爪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指甲剥落,皮肉融化,最后化作一滩滩臭泥,渗回青石板的裂缝里,留下几缕灰白的头发。
“雕虫…小技!”
林志鑫的肥脸突然扭曲成一团,烂肉挤在一起,露出底下森白的牙床。他猛地冲过来,寿衣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的阴风里裹着铜钱的响声——“叮当,叮当”,和柳红胭记忆里他逼佃户签字时的声音一模一样。我被他撞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供桌旁的柱子上,木头的裂痕顺着脊椎爬上来,喉头涌上股冰碴般的东西。抬手抹了把嘴,盖头下的掌心沾着几片碎冰似的蓝血——是枭残留的机械体在反抗,那些蓝色的液体冻得像碎玻璃,落在青石板上“噼啪”裂开,溅出细小的电光。
“呵…老东西…”我扯掉半烂的盖头,露出半边脸,嘴角勾着冷笑。盖头的灰气顺着发丝缠上手臂,和红丝拧在一起。红丝在指尖凝成钩状,尖端泛着银蓝的光——那是枭的规则碎片在加持,比之前锋利了十倍,空气里甚至能闻到金属被割裂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