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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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地契碎成纸末的瞬间,林志鑫像被抽走了骨头,肥硕的身体迅速干瘪下去,烂肉化作黑灰,露出副焦黑的骨架。那些佃户怨魂突然停了,空洞的眼里流下黑泪,泪滴落在地上,化作朵朵白色的雏菊——那是柳红胭生前最喜欢的花,也是谢芸小时候总摘来别在发间的花。怨魂们慢慢化作飞灰,锈锄头“哐当”落地,在青石板上砸出个个浅坑,像是在和这片土地告别。
祠堂的“林”字血光灭了,横梁不再掉灰,空气里的腐肉味淡了下去,只剩下淡淡的泥土香。我瘫在地上,盖头不知何时被震碎了,碎布挂在肩头,露出满脸的血。左臂的血影凝得更实,柳红胭的半张脸在里面若隐若现,焦黑的那半依旧狰狞,完好的那半却带着种冰冷的平静,像是百年的恨终于找到了出口。
胸口的鸳鸯纹泛着银红交加的光,红的是柳红胭的怨,银的是枭的规则碎片,两种光缠绕着,像两条纠缠的蛇。右手的新郎纹爬得更高了,快到肩膀,纹路里嵌着新郎盖头的灰气,摸上去带着种干燥的凉意。
绝望值:900
这数字在意识里闪着红光,像祠堂最后一支没烧完的红烛,跳动着,映出我眼底的影子——那影子半张脸缠着红丝,半张脸泛着银光,嘴角勾着抹不属于柳红胭,也不属于枭的狠劲。
横梁“轰隆”一声塌下来,带着火星和木屑,溅起漫天灰尘。我躺在废墟里,看着柳红胭的血影慢慢钻进我的皮肤,和那些红丝、银纹融在一起,左臂的皮肤泛起层淡红的光,像块贴身的血玉。
远处突然传来唢呐声,调子扭扭捏捏的,像哭又像笑——不是祠堂里的丧乐,是柳红胭记忆里的喜唢呐,当年她被抬进林家时,吹的就是这个调。只是此刻听着,少了喜庆,多了种诡异的解脱,像是在说“债讨了,该走下一步了”。
是柳红胭在笑?还是我在哭?
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