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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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条根须带着腥风扑过来,末端突然裂成满是倒刺的口器,里面泛着青黑的粘液,滴在地上“滋滋”冒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右脚的泥爪突然发力,把我往树根下拖——那些佃户怨魂不是要杀我,是要把我推给煞气当添头,就像当年被林志鑫逼着往乱葬岗抬棺材时,他们把最重的那头推给最瘦弱的人。
柳红胭的血影在左臂疯狂扭动,半张焦黑的脸贴在我皮肤表面,传递来一个疯狂的念头:扯断他的脖子,挖开他的脑髓,把这棵吸饱人血的树连根拔起,浇上煤油烧三天三夜!她的怨念像团火,烧得我左臂发烫,红丝顺着血管往心脏钻,带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可我被按住了。七八条根须缠上我的腰,倒刺扎进皮肉,勒得我肋骨“咯吱”作响,肺里的空气被挤出去,眼前阵阵发黑。红丝被地脉阴煞的威压死死按在皮肤下,像被冻住的蛇,只能徒劳地颤抖。绝望值的警报在脑子里炸成一片红,90的数字后面,跟着串跳动的血色省略号,每跳一下,古槐的根须就收紧一分,仿佛在倒计时。
“呵…”
我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涌出来,滴在胸前的鸳鸯烙印上,那半银半红的纹路猛地一亮。右手的地契碎片烫得像块烙铁——那是林志鑫地契的残片,被我死死攥在掌心,边缘割破皮肤,和血粘在一起。碎片上还留着密密麻麻的指印,有佃户干裂的食指印,有柳红胭临死前抓过的血指痕,每道印子里都裹着恨,恨地主的狠,恨老道的毒,更恨这片吃人的土地。
他们恨的,不正是我现在要撕碎的吗?
我猛地抽出被泥爪攥着的右脚,不是往后退,是借着拖拽的力道,用尽全力往前扑——膝盖在碎石上碾过,磨掉层皮,露出的骨头撞在古槐树干上,发出“咚”的闷响。根须的口器就在眼前,腥臭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里面的倒刺闪着寒光,像无数把小刀子。
“你要吃?”我扯开喉咙喊,声音混着柳红胭的尖啸,在胸腔里共鸣,震得祠堂废墟都在抖,“老子让你吃个够!”
右手的地契碎片被我狠狠按在胸口,那地方的鸳鸯烙印正烧得发紫,烫得能烙熟皮肉。指尖刺破烙印表面的薄皮,我摸到了血嫁衣的根——一条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暗红丝线,从烙印深处延伸出来,缠在心脏上,滑腻得像条活蛇,带着柳红胭的体温和心跳。
这才是血嫁衣的核心,是柳红胭怨念的根,也是她和我之间最后的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