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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洋场张灯结彩,我嫁给了世仇顾家的独子顾云深。
合卺酒入喉的瞬间,他含笑望着我染血的手指:这杯毒酒,我替你温了十年。
我颤抖着掏出贴身藏的解药,他却按住我的手:别救,方家的债该由顾家血脉来偿。
宾客撞开房门时,只看见他倒在我猩红嫁衣上的身影。
直到灵堂白烛燃尽,我才在密匣里发现他泛黄的日记。
最后一页墨迹洇开:若真相大白,我愿以命熄她恨火,只求清漪余生无枷锁。
可那页之下,竟压着当年害死我双亲的、他父亲手书的真正毒计。
原来他饮下的,从来不是我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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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的晚风裹着潮湿的水汽,吹过外滩那些沉默的哥特式尖顶和巴洛克穹隆,吹过外白渡桥冰冷的钢铁骨架,最终卷着几片枯黄的梧桐叶,扑簌簌地打在顾府新漆的朱红大门上。门楣高悬的顾府二字,金粉在暮色里依旧刺眼。门内,是另一个世界。大红灯笼从巍峨的门楼一直挂到深深庭院的最深处,在渐起的晚风中摇晃,投下大片大片不安定的、流动的红色光晕。鼓乐喧天,丝竹管弦之声仿佛要掀翻这沪上深秋的夜幕,宾客的寒暄、恭维、笑声汇成一股粘稠的暖流,在雕梁画栋间流淌。人人脸上都堆着笑,仿佛这场沪上两大中药世家——济世堂顾家与回春堂方家的联姻,真是什么天作之合、冰释前嫌的盛事。只有庭院角落那几株高大的银杏,落尽了最后一片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刺向灰暗的天空,沉默得像一排祭奠的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