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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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弱,但还在跳。他沉声报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这微弱的信息成了李婉支撑下去的灯塔。
当风雨终于在黎明前耗尽力气,留下一个满目疮痍、冰冷死寂的世界时,幸存者们已精疲力竭。王浩的伤口在泥水的浸泡下不可避免地开始红肿、溃烂,高烧如同烈火般席卷了他,意识模糊不清,痛苦的呓语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李婉靠在他身边,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试探温度,滚烫的触感让她心如刀绞。她翻遍了仅存的、几乎湿透的药包,几片抗生素和退烧药成了最后的希望,但效果微弱得令人绝望。看着王浩在生死线上挣扎,看着李婉因自责和无力而更加苍白的脸,看着林薇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深藏的恐惧,一种比寒风更凛冽的绝望开始在每个人心中蔓延。压缩饼干只剩最后半包,水壶几乎空了,火种彻底熄灭,王浩危在旦夕……他们似乎走到了绝境的尽头。
看着同伴们绝望的眼神,她突然用剪刀剪开自己裤腿——伤口周围已经泛起不祥的紫红色。
第六章：沉默的共生
野兔是血与草药汁混合的生存配方
需要草药。她声音平静得可怕,目光扫过每个人,鱼腥草,叶片呈心形,揉碎有腥味；地丁,开小紫花...
就在这几乎压垮所有人的时刻,是李婉眼中那份属于医者的倔强支撑着她。她挣扎着,用一根树枝作拐杖,拖着伤腿,在营地周围潮湿的泥地里一寸寸搜寻。张强默默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没有搀扶,只是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和她的状态。当她在一处岩石的背阴处停下,眼中迸发出微弱的光芒时,他紧握的拳头才稍稍松开。
她小心地采集下来,交给林薇：捣碎,尽量挤出汁水,敷在他的伤口周围……再煮一点水,把剩下的叶子放进去,给他灌下去,一定要灌下去！
林薇像接到圣旨,立刻行动起来。当那微弱的希望之火再次被艰难点燃,苦涩的草药水被一点点喂进王浩干裂的嘴唇时,张强的目光始终落在李婉身上。看着她因高烧和疼痛而紧蹙的眉头,看着她专注的神情,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敬佩、心疼和更深沉情绪的感觉在他心底翻涌。
三天后,陈芳的陷阱套住一只瘦小的野兔。剥皮时,张强注意到李婉别过脸去——这个在手术台前冷静自持的医生,此刻却为一只野兔不忍。当烤肉香气弥漫时,她悄悄将分到的肉块塞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