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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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选择成为容器,或者成为新的守门人。苏瑶的声音从指骨中传来,她的手穿过我的胸膛,握住那颗正在发烫的心脏,就像当年我选了把恶困在罐子里,而不是让它永远流传。
陈风的尖叫突然变得遥远。他的身体在祭坛的火光中融化,白大褂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缠绕的血管和神经,最终缩成颗跳动的灰色肉块,被指骨环自动吸了进去。房梁上的麻绳开始燃烧,灰烬落在我左眼的伤口上,灼痛感消失的瞬间,我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左眼是正常的黑色,而右眼,变成了青灰色。
黎明的光线从破窗照进来时,祭坛正在坍塌。我抱起苏瑶的日记走出旧宅,台阶上的露水沾湿鞋底,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碎片上。山脚下的公路上,辆黑色轿车正等着我,车窗降下,驾驶座上的少年用青灰色的右眼望着我,手里晃着本新的日记。
下一个地址。他把信封扔过来,邮票上印着疗养院的图案,报酬和之前一样,只是这次需要两个人。
我摸了摸右眼,那里还残留着指骨的温度。日记的空白页自动浮现出字迹,是苏瑶最后的留言：守门人永远戴着两副眼睛,一副看得到恶,一副装得了善。后视镜里,旧宅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模糊,而我西装内袋里,那枚生锈的铜钱正轻轻发烫,像颗等待发芽的种子。第十八章：双瞳契约
黑色轿车的真皮座椅还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少年递来的信封里装着张泛黄的地图,红铅笔圈住的位置在百公里外的雾灵山,旁边用铅笔标注着第八个容器,左眼成熟度30%。
她叫林小婉,少年转动着方向盘,青灰色的右眼在后视镜里格外刺眼,美术生,上个月刚搬进那栋老洋房。她祖父留下的画框里,藏着苏瑶没烧完的咒符。他突然踩下刹车,车窗外掠过块歪斜的路牌,到这儿你该自己走了,守门人从不在阳光下同行。
后备箱里躺着套崭新的工具：青铜罗盘的指针始终指向西北,桃木剑的剑鞘刻着半张人脸,剩下的半张,正好能和我右眼角的胎记拼合。少年最后递给我个铁皮盒,打开的瞬间,十七根指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在盒底拼出林字的轮廓。
记住,当她开始画蓝布衫女人时,就是左眼成熟的信号。他的车尾灯消失在浓雾里时,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重复这句话,尾音带着陌生的沙哑——和陈风当年在旧宅阁楼里的语调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