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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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装神弄鬼。”
林默咽下喉间的血腥味,踏进了粘稠的泥沼中。
腐烂的甜腥气,如同无数只细小的、冰冷的触手,顽强地钻透林默作战服领口的过滤层,直冲鼻腔。那是一种混合了过度发酵的谷物、腐败的动物内脏、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如同铁锈般陈旧血腥的诡异气味。每一次呼吸,都让他的胃袋不受控制地抽搐、缩紧,喉头滚动着酸涩的呕吐感。他强行压下翻腾的胃液,冷汗沿着额角滑落,渗进被防护面罩边缘压出的红痕里,带来一阵刺痛。
眼前,是翻滚的、如同活物般的灰白色浓雾。它们像巨大的、湿冷的裹尸布,沉甸甸地覆盖着视野所及的一切,将废弃农场扭曲的轮廓包裹得影影绰绰。几米开外,景物就彻底融化在粘稠的灰白之中。只有一些异常高大的、早已枯死的玉米秆,如同被强行拉长、折断的巨人骸骨,顽强地刺破浓雾,在头顶那轮被雾霭晕染得更加诡异猩红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狰狞、如同鬼爪般摇曳的影子。脚下的土地泥泞不堪,混杂着腐烂的秸秆和某种滑腻的黑色淤泥,每一步都发出令人不安的“噗叽”声。空气死寂得可怕,只有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震动,撞击着耳膜。
“停。”韩冰冷硬的声音如同冰锥凿破死寂,在浓雾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抬起一只手,做了个握拳的手势。整个小队——屠夫、工程师、林默,立刻如同被冻结般停下脚步,身体紧绷,进入警戒状态。
韩冰没有回头,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扫描着前方翻滚的浓雾。她身边,那个栗色卷发、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工程师无声地蹲下身,将一直背在身后的一个金属匣子卸下,轻轻放在泥泞的地面上。他伸出包裹在战术手套里的手指,在匣子顶部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按了一下。
“嗡……”
一阵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低频震动声响起。匣子顶部无声地滑开,露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暗色屏幕。工程师的右手食指指尖,皮肤如同水银般流动褪去,露出下面精密复杂的金属结构,一根细如发丝的探针延伸出来,精准地刺入屏幕旁边一个微型接口。
瞬间,工程师那巨大的、如同酒瓶底般的黑框眼镜镜片上,瀑布般的幽绿色数据流开始疯狂滚动!无数复杂晦涩的符号、波形图、能量读数如同奔涌的江河,在他眼前流淌。他那只完全由精密机械构成的义眼,瞳孔位置收缩成一个细小的红点,内部透镜结构高速调整着焦距,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
“初步扫描完成。”工程师的声音依旧沙哑平淡,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但语速明显加快。“畸变域核心污染源:未明声波聚合体,暂定代号‘蜂后’。能量辐射峰值c级中阶,污染特性:高频诱导畸变、精神干扰、声波实体化攻击。”他镜片上的数据流微微停滞,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警告框弹出。“侦测到次级污染节点,数量…庞大。形态分析…趋近节肢类昆虫,能量反应d级,集群特性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