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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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指尖的探针在接口上轻轻划过，镜片上的数据流切换成一片模拟出的、代表声波频率的密集波纹图。“规则一初步判定：该区域存在‘声音阈值’触发机制。环境基础噪音水平：17分贝。”他抬起头，厚重的镜片转向韩冰，红点般的机械义眼在雾霭中闪烁着微光。“建议行动噪音峰值…低于30分贝。超过阈值，极可能激活次级节点集群。”
“30分贝？”屠夫低沉、如同破锣般的嗓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烦躁。他粗壮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自己覆盖着岩化角质层的左臂，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放个屁都不止这个数！装神弄鬼！”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显然在铁笼里被林默意外躲开的那几下让他憋着火。
韩冰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屠夫只是一团无意义的噪音。她冰冷的视线扫过林默，那目光如同手术刀，在他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重点落在他紧抿的、微微颤抖的嘴唇上。“774，你打头。”她的命令简洁到冷酷，“保持静默，注意脚下。”
打头？林默的心脏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让他这个刚在铁笼里差点被屠夫打死的新兵蛋子，在未知规则、浓雾弥漫的c级畸变域里探路？这无异于让他去送死！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腹部的旧伤似乎也在隐隐作痛。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韩冰那双冰封湖面般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认命般地低下头，深吸了一口带着腐臭的冰冷空气，强迫自己迈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去。
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他努力回忆着后勤组基础训练里学过的潜行技巧，脚尖先着地，然后缓慢地放下脚跟，身体重心尽量压低。眼睛死死盯着脚下泥泞的地面，试图避开任何可能发出声响的枯枝、石块或松动的瓦砾。精神高度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敲在紧绷的神经上。影锋冰冷的意志蛰伏在意识深处，如同潜伏的毒蛇，他能感觉到那毫无感情的“注视”，带着一种审视猎物反应的残忍兴味。
浓雾如同粘稠的液体，包裹着他。视野被压缩到极限，只能看清脚下不足一米的范围。腐烂的甜腥味越来越浓，几乎凝成实质。死寂，除了自己那被无限放大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和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
一步…两步…
他踩过一片相对松软、覆盖着厚厚腐叶的区域，没有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