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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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模糊一片，糊满了生理性的泪水和某种粘稠的汗。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劣质油脂燃烧的呛人烟味、刺鼻的劣酒气、浓烈的草药苦涩，还有一种…铁锈般的、温热的腥甜。
剧痛！难以言喻的剧痛！正从身体最核心、最脆弱的下半部，如同烧红的钢钎，狠狠贯穿上来！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像是给那痛楚加注了新的燃料，燎原般烧灼着每一根神经。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头顶是低矮、黢黑、油腻的房梁，几缕蛛网在昏暗的光线下飘荡。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稻草。自己似乎只胡乱裹着一件粗糙的、灰扑扑的布片，皮肤接触到的地方又糙又凉。
“醒了？”一个嘶哑得像破锣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不耐烦，“新来的小崽子，命还挺硬。”
陈默努力聚焦。一个穿着同样灰扑扑、看不出原色袍子的干瘪老头，正佝偻着背，在一个冒着烟的泥炉子前捣鼓着什么。炉火上架着个缺了口的瓦罐，里面黑乎乎的药汁翻滚着，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苦味。老头脸上沟壑纵横，眼皮耷拉着，浑浊的眼珠偶尔瞥过来一下，冷漠得像看一块木头。
“这…是哪儿？”陈默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喉咙火烧火燎。他试图动一下身体，下半身那毁灭性的剧痛立刻让他眼前发黑，差点再次晕厥。
“哪儿？”老头嗤笑一声，用一根脏兮兮的木勺搅着药汁，“净身房！还能是哪儿？你小子命大，阎王爷那儿溜达一圈又回来了。喏，你的‘宝贝’还在那儿供着呢。”他拿木勺随意地朝墙角一指。
陈默顺着那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扭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