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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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猛地一跳。这个神神叨叨、据说能通鬼神的老太婆,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和人来往。她怎么会深更半夜冒着这么大的雨来找我
我和奶奶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和更深的恐惧。奶奶的手抓得更紧了,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无声地对我摇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哀求,仿佛在说别开！别惹麻烦！
但张阿婆那句要紧事像钩子一样钩住了我。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挣脱奶奶的手,握紧了柴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侧耳倾听片刻,确认窗外只有风雨声和张阿婆那压抑的喘息。我猛地拔掉门闩,将厚重的木门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裹挟着雨水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张阿婆。她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稀疏的白发紧贴在头皮和脸上,更显得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异常枯槁和惨白。她佝偻着背,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怀里似乎死死捂着什么东西。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瞳孔缩得如同针尖,死死地盯着我,又神经质地不断瞟向村口老槐树的方向和黑沉沉的后山。
阿婆,快进来！什么事我侧身让她进屋,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她身后黑漆漆的雨幕。
张阿婆却没有立刻进来。她像是被冻僵了,又像是被巨大的恐惧钉在了原地。她猛地伸出枯枝般的手,一把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手冰冷、湿滑,像一条刚从泥潭里捞出的蛇,力气却大得惊人。
娃…娃啊！她凑得极近,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混合着老人身上特有的衰败气息扑面而来。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牙齿咯咯打颤,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撕裂般的急迫：
快…快逃！别管别的！天亮…天一亮就走！离开村子！越远越好！再也别回来！
逃为什么我的心猛地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