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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工作室里只剩下窗外愈发狂暴的雨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那具人偶,在说完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后,便彻底静止下来,维持着那个抬头仰望我的僵硬姿势,仿佛耗尽了所有驱动它的诡异力量,重新变回了一堆没有生命的瓷片和木料。只有那对空洞的玻璃眼珠,依旧直勾勾地对着我,带着一种非人的执着。
记忆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痛。荒谬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我是修理钟表、修复机械的匠人,齿轮的崩裂、发条的松弛、电路的短路……这些才是我认知的故障。记忆那是属于血肉、属于灵魂的领域,虚无缥缈,如何修理
可她的裂痕是真切的,那诡异的爬行是真切的,那冰冷的声音更是真切得无法忽视。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带着某种病态的好奇,最终压倒了纯粹的恐惧。我俯下身,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脸上那些狰狞的裂痕,双手穿过她冰冷湿透的腋下和膝弯,将她抱了起来。她的身体异常沉重,带着瓷器和浸水木料的冰凉质感,触手滑腻,没有丝毫活物的温度与弹性。我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个诡异的、不祥的谜团,一步步挪向工作室深处那张堆满了工具和零部件的宽大工作台。
我将她轻轻平放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台灯的光束聚焦下来,将她笼罩其中,那些雨水顺着她破碎的瓷质皮肤流淌,在金属台面上蜿蜒成细小的溪流。她的衣裙是某种褪色的暗蓝绒布,湿透了,紧紧贴在肢体上,勾勒出僵硬的轮廓。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她的裙角,那里似乎绣着什么,被泥水和褶皱弄得模糊不清。我伸出手指,试图拂开上面的泥点和水痕,想看得更清楚些。指尖触碰到那湿冷的绒布,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微弱电流穿过的麻意陡然传来。
几乎是同时,人偶那空洞的玻璃眼珠深处,极其微弱地闪过一点极其暗淡的幽蓝光芒,如同深海中濒死的萤火虫,转瞬即逝。
我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幻觉还是……某种信号刚才那冰冷的请求再次在耳边回响——修好我的记忆。
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惊悸,我戴上工作用的放大镜,拿起最精细的镊子和探针。维修,是我的领域。无论这故障多么离奇,我总得先看看这具躯壳里究竟藏着什么。目光首先落在她脖颈侧面一道较深的裂痕上。瓷片微微翘起,露出底下更深的结构。我屏住呼吸,镊子尖端小心翼翼地探入缝隙,轻轻夹住一片欲坠的碎瓷边缘。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以及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内部结构在抵抗的张力。
就在我将那片碎瓷轻轻取下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