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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的沈晦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扯,肌肉的拉动僵硬而怪异,最终凝固成一个毫无温度、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喜悦,没有嘲讽,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洞。接着,他站起身,走向墙上那幅巨大的抽象画。画布上大片的灰黑漩涡仿佛在无声地旋转、吸吮。他抬起手,伸出食指,用指尖在那片最幽深、最像无底洞的漩涡中心,缓慢地、清晰地画了一个圈。
动作完成。画面戛然而止。文件自动销毁的进度条瞬间跑满,屏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倒映出沈晦自己因极度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
他猛地向后撞在椅背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刚逃离溺毙的命运。幻觉一个精心策划、成本高昂的恶作剧技术高超的黑客入侵无数种解释在脑中疯狂冲撞、撕扯,又被那张与自己分毫不差、却透着坟墓般死气的脸一一碾碎。他冲到玄关,手指颤抖着点开智能门锁的日志记录。冰冷的电子屏幕无情地显示:昨天下午三点二十七分,一次成功的指纹开锁记录。使用者:沈晦。
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冰冷黏腻。出差他昨天下午四点才风尘仆仆地抵达邻市酒店,有清晰的入住记录和会议签到证明作为铁证。时间对不上!除非……除非有人完美地复制了他的指纹,甚至……他这张脸
他跌跌撞撞冲进狭小的卫生间,拧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哗哗流出。他掬起水,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惊魂未定、写满原始恐惧的脸。是他自己。眼里的血丝,下巴冒出的青色胡茬,都如此熟悉。但监控里那个顶着他的皮囊,在他家里画下诡异标记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雨夜的死寂,在狭窄的卫生间里制造出令人心悸的回音。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未知号码,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像某种邪恶的符咒。
沈晦盯着那闪烁的屏幕,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接还是不接监控里那个诡异僵硬的笑容在脑中反复闪回。最终,一种近乎自毁的冲动压倒了恐惧,他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将冰凉的手机贴到耳边。
电话那头,是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几秒钟,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就在沈晦以为对方已经挂断时,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女人的哼唱声,如同幽灵的叹息,从听筒深处飘了出来。那曲调古老、哀怨,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方言口音,音节扭曲缠绕,沈晦从未听过,却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哼唱声持续了十几秒,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节奏感,然后毫无征兆地中断,只剩下电流空洞的滋滋声,像是信号消失前最后的嘲弄。
谁!你是谁!沈晦对着话筒嘶吼,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回应他的,只有电话被挂断后短促而冷漠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