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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孤零零地杵着一栋老楼,红砖墙皮大片大片地剥落,像生了烂疮,露出底下灰黑色的砖体。黑洞洞的窗口,像被挖掉了眼珠子的眼眶,死寂地瞪着毒辣的日头。楼顶塌了半边,残破的瓦片和腐朽的椽子支棱着,像一具庞大怪物的嶙峋肋骨。楼前杂草疯长,几乎淹没了半截墙根。
看见没老周叔的声音又干又哑,像是砂纸在粗粝的石头上磨,就那破地方,邪性着呢。
他蒲扇停了一下,指头颤巍巍地指向废墟的方向。我们四个的脑袋齐刷刷地扭了过去,目光越过灼热的空气,落在那栋沉默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影子上。心脏没来由地蹦跶了一下。
邪性虎子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他个头最高,胆子也最野,圆滚滚的肚子顶着汗湿的小背心,一挺,不就是个破楼嘛,风大点都能吹倒喽!有啥邪性的周叔,你净吓唬人。
老周叔浑浊的眼珠子缓缓转向虎子,那眼神里没什么活气,冷冰冰的,看得人后颈窝直冒凉气。他干瘪的嘴角往下撇了撇,露出一丝极其古怪的笑意,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吓唬小崽子懂个屁!他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粘稠感,仿佛从地缝里渗出来,那是‘鬼童楼’!里头住的,都不是人!
鬼童玲玲胆子最小,细声细气地重复,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地往英子身后缩了缩,攥紧了英子的衣角。
嗯。老周叔点点头,蒲扇又慢悠悠地晃起来,扇起的风带着一股子尘土和朽木的怪味,都是些没活够的小鬼头,怨气重,上不得天,入不了地,就爱在那破楼里找乐子。他浑浊的视线扫过我们一张张懵懂又好奇的脸,他们啊,最爱在下午……四点零四分,他刻意加重了这四个字,每个音节都咬得又慢又沉,像生锈的铁钉一下下敲进木头里,拉活人进去,玩捉迷藏。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村口的旧教堂,那口锈迹斑斑、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大钟,突然铛——铛——铛——铛——地响了起来。不多不少,正好四下!沉闷的钟声穿透燥热的空气,撞在耳膜上,嗡嗡作响。一股冰冷的麻意瞬间从我的尾椎骨窜上来,直冲天灵盖。虎子脸上的满不在乎僵住了,英子攥着玲玲的手猛地收紧,玲玲则直接打了个哆嗦。
老周叔像是没听见那催命的钟声,自顾自地往下说,那嘶哑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冰冷的魔力,一个字一个字钻进我们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