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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炽烈的阳光穿透厚实兽皮门帘的缝隙，形成一道粗粝的光柱，打在王铁柱沉重的眼皮上。他闷哼一声，艰难地睁开眼，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重新胡乱组装了一遍，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酸楚与钝痛。鼻腔里充斥着兽皮、汗液、血腥草药以及一种奇异花香的混合气味，浓烈得让人窒息。
身旁传来细微的动静。赤岩已经醒了，正背对着他，就着角落里一个粗糙陶盆里清澈的水，仔细地梳洗。她修长有力的手指沾着水，梳理着浓密的黑色发辫，又仔细清洗着手臂和肩颈上昨夜涂抹的暗红图腾颜料。水流顺着她小麦色的肌肤滑落，在跳跃的光尘里折射出微光。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与这野蛮环境格格不入的细致和专注。
王铁柱微微愣神。这是他穿越以来，见到的第一个有如此明确清洁意识的原始人女子。昨夜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原始欲望、那些狂野壁画带来的精神冲击，与此刻这近乎“文明”的梳洗画面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巨大的割裂感，让他心头滋味莫名复杂。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赤岩转过身。脸上的图腾纹路洗去大半，露出她锋利野性的五官，幽深的眼眸里没有了昨夜的灼热占有，却沉淀着一种更加深沉难测的东西，像是吃饱喝足后慵懒的母豹，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她走到兽皮铺旁，毫不避讳地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动作自然得像清晨收拾猎具。小麦色的肌肤在光线下起伏，带着强悍的生命力。
“醒了？天行者。”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那份刻意的魅惑，平添了几分真实的慵懒。“你的火…很烈…”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赤脚踩在铺着干草的泥地上，走到那个盛水的陶盆边，又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
王铁柱撑着酸痛的腰坐起身，扯过自己的兽皮衣物快速套上，喉咙有些发干：“我们…该走了。去大集市。”
赤岩甩了甩湿漉漉的发辫，水滴溅落在干燥的泥地上，迅速消失。她走到门口，掀开兽皮帘子一角，刺目的阳光瞬间涌入。“疤面！”她朝外喊了一声。
如同影子般的疤面立刻出现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堵住了大部分光线，冰冷的眼神扫过王铁柱，没有任何情绪。
“拿…食物。给哈图卡莫…带上路。”赤岩吩咐道，随即转向王铁柱，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你说…还会回来？”
“会。”王铁柱斩钉截铁地回答，压下心头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乱，“带着更多…哈图卡莫的智慧和亮罐。我们…是朋友。”他强调着朋友这个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