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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淬毒的针尖刺破窗棂时,林薇正盯着掌心半融的雪块。昨夜高烧时攥在手里的,此刻化成一汪混着血丝的水,沿着掌纹蜿蜒出朱砂符咒般的纹路。左臂的伤口被破布条草草捆扎,边缘渗出黄绿色的脓液,散发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腥气。
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啜泣。丫鬟春桃跪在阶下,端着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她昨夜偷偷塞进来的半个硬馍,此刻成了林薇腹中唯一的暖意。
“三姑娘…夫人屋里的张嬷嬷传话,说您既退了热,今日…今日就去把祠堂院前那片青砖擦净。”春桃的声音蚊子似的,“还说…还说柴房湿气重,不养人,让您挪去后园子堆杂物的草棚…”
林薇没应声,目光落在春桃袖口露出的一小片淤紫上。那是昨天刘妈妈拧的。
“粥放下。”她开口,嗓子像被砂纸磨过,“替我办件事。”
春桃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惶:“姑娘!奴婢不敢…”
“西街永兴当铺,”林薇从破絮里摸出一样东西,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找二柜张升,把这个给他。”她递过去的不是银子,而是半块边缘被火燎过的木牌,上面刻着一朵极简的莲花,墨色早已褪尽,只余下木纹深处一点黯淡的印痕。
这是昨夜烧得神志不清时,她在柴堆缝隙里抠出来的。原主记忆碎片里,这木牌是生母云姨娘唯一贴身收着的东西。赌吧,赌张升认得它。
“只问他一句话,”林薇盯着春桃的眼睛,“‘漠北的风沙,可还记得胭脂裙?’”
春桃浑身一颤,攥紧那半块木牌,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炭。她嘴唇翕动,最终只重重点头,端起那碗几乎没动的粥,脚步虚浮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