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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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像一把迟钝却顽固的锉刀，缓慢地、持续地撬开了他沉重的意识。
海明轩艰难地掀开眼皮，刺目的白光让他立刻眯起了眼。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陌生的天花板，单调的白色墙壁，自己正躺在一张狭窄的病床上。右手手背插着透明的输液管，冰冷的液体正缓缓流入血管；左手腕上，一个蓝色的塑料手环标明了他的身份。
“醒了？”一个清泉般温润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海明轩侧过头。
一位穿着淡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正站在床边。她微微低着头，专注地调整着输液管上的调节器，纤细白皙的手指动作精准而轻柔。午后的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斜射进来，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连带着她耳畔几缕散落的发丝，都仿佛变成了透明的金线。阳光勾勒着她侧脸的轮廓，海明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眼角——那里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海明轩内心微动）
这颗泪痣……为何有种难以言喻的、带着痛楚的熟悉感？昨夜梦中，玄璃悲痛欲绝的脸庞似乎也有……他用力闭了闭眼，驱散这荒谬的联想，头痛的余波还在隐隐作祟。
“我……这是……”海明轩开口，声音嘶哑干涩，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市中心医院，神经内科。”护士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温婉的脸庞，唇角自然地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她的目光清澈，带着一种能抚慰人心的力量。海明轩的视线落在她胸前的名牌上——邓雅婷。
“您昏迷了三个小时。”邓雅婷轻声解释，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随着她的微笑，浅浅地陷进了脸颊的酒窝里。她自然地伸出手，用手背轻轻贴了贴海明轩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琉璃。“体温正常。头还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