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糖柿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春雷小说clqcjtz.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草原的风,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自由,呼啸着掠过无垠的枯黄色草甸,卷起细小的沙砾,扑打在脸上,生疼。白书勒紧缰绳,身下的枣红马不安地踏着蹄子。他眯着眼,眺望这片被盛夏烈日晒得失了水分的辽阔。天地间只剩下两种色彩:头顶那片被风揉得有些发旧的、漫无边际的蓝,和脚下这片一直铺陈到世界尽头、如同凝固的黄色海洋般的草场。单调,壮阔,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孤寂。
离开那座永远被潮湿和喧嚣笼罩的南方城市,他像个逃兵,一头扎进这西北腹地的苍茫。大三结束那晚的疲惫与迷茫,仿佛还黏在骨缝里,需要这无垠的风来吹散。
他猛地一夹马腹,枣红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狂奔。风声锐利,视野模糊。然而,轻盈的幻觉戛然而止。一股巨大的力道从侧面狠狠撞来!天旋地转,失重感灭顶。最后的意识是灰黄的影子和刺目的血红。浓重的尘土与血腥气堵住口鼻,意识沉入黑暗。
……
一种清凉、带着奇异草香的触感,轻轻拂过他的额头。
白书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模糊,光影晃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离得很近的脸。年轻,硬朗,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瞳孔颜色极浅,像被阳光漂洗过的琥珀,清澈见底,又似蒙着薄雾的深潭。此刻,盛着担忧与探究。
剧痛袭来,他闷哼出声。
别动。声音低沉,带着奇特的、生硬的腔调,尾音如岩石顿挫。
一只骨节分明、沾着泥土的大手按住了他完好的左肩,力道温和却不容抗拒。那掌心布满了厚茧,指关节粗大有力,是常年劳作与驾驭缰绳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