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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这才看清环境。他躺在一张铺着厚实毛毡的窄床上,身下是柔软的干草。头顶是粗糙的原木屋顶,散发着松木和岁月的气息。这是一个非常小的木屋,陈设简单到近乎贫瘠:一张小木桌,一个燃着炭火的旧铁炉(此刻没有明火),墙上挂着马鞍、绳索和一些晒干的草药。唯一的光源来自一扇小小的木格窗,透进昏黄的暮色。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属于牲畜的气息——青草、羊毛、淡淡的粪便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暖意的奶香。
屋外,传来一阵阵绵羊低沉的咩咩声,间或有铃铛的轻响。是羊圈。
阿…枫。少年指了指自己,吐字清晰,音节短促有力。他又指了指白书。
白…书…白书嘶哑回应。
阿枫点头,像完成了一个确认仪式。他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木碗,里面是墨绿色的药膏,散发着浓烈而奇特的青草苦香。他用手指挖起一块,示意白书露出受伤的肩臂。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滚烫肿胀的伤口时,白书忍不住瑟缩。阿枫的手指却很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开。那粗糙的茧子刮过皮肤,带来一阵奇异的麻痒,药膏渗入后,清凉的镇痛感蔓延开来。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处理伤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白书的目光追随着那双手,看着它们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一种原始而可靠的力量。
夜幕彻底笼罩了峡谷,小木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稀疏的星光透进来。羊群似乎安静了些,只剩下偶尔的铃铛轻响和反刍的窸窣声。
阿枫拨弄了一下炭炉里的余烬,让一点微弱的红光透出来,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他走到床边,动作停顿了一下。
白书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意识到一个现实:这间屋子太小了,除了这张窄床,没有任何可以躺下的地方。炉子边只有一张小木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