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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深处,房屋皆成残壳,砖石瓦砾散落,不时有火星从废墟中蹿出,噼里啪啦作响。一个年轻女子被困在塌落的木梁下,长发凌乱披散,遮住大半面容,只能瞧见嘴角溢血,殷红刺目。她拼力挣扎,双手被木刺扎得血肉模糊,却挪动不得分毫,只能哭嚎:救命啊,谁来救救我……那声音从最初的高亢凄厉,渐渐弱成气若游丝的呜咽,眼中光芒随火势渐盛而慢慢黯淡,最终没了声息,只剩火焰贪婪吞噬一切的呼呼声。
娘——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骤然划破死寂,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踉跄奔来,衣衫褴褛,被战火熏黑的脸上,泪水冲出两道醒目的白痕。他扑到一位妇人身上,那妇人双眼圆睁,空洞地望着天,胸口一道狰狞创口,血已凝固,泛着暗沉的光。少年颤抖着双手摇晃她的身躯,声嘶力竭:娘,你醒醒,咱说好要一起等爹回来的啊!声音哽咽破碎,带着无尽绝望与不甘,在空旷街巷回荡,惊起几只觅食的野鸦,呱呱叫着飞远,徒添几分阴森。
可回应少年的只有侵略者的淫掠笑声,在死气沉沉的小巷久久回响。一位侵略者用刺刀割下少年惊恐无助的脑袋,仿佛在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
镇中心的集市,往日熙熙攘攘,如今满目疮痍。货摊倾塌,蔬果粮食滚落一地,被血水、泥土玷污。一头老牛倒在地上,身中数箭,庞大身躯微微抽搐,牛眼满是痛苦与困惑,低哞声中饱含哀伤,似在质问这无端降临的灾祸。旁边,卖货郎的铜锣滚落一旁,曾清脆招揽生意的声响,如今被哭喊声、求救声淹没,只剩哑然静默,见证这场惨绝人寰的悲剧。
为什么!不知何处,有人仰天怒吼,吼声里是愤怒、是不解、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可回应他的,只有风的肆虐、火的肆虐、死亡的肆虐,这片土地,在痛苦中沉沦,在血泪中悲泣,似被命运无情碾碎的蝼蚁家园,徒留满目悲凉,等待破晓曙光穿透阴霾,却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等他从睡梦中醒来,他的父亲把他藏入一个枯井,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母亲,弟弟,妹妹痛苦的哭喊,他心里很痛很痛,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之前生活美满的一家人,一瞬间,他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哭喊中,他的眼泪打湿了视线,模模糊糊,哭的撕心裂肺,头好像要爆炸一样,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已是破晓,天色有了一丝亮光,可逸魂却永远都没有黎明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好饿,好痛苦。
挣扎起身,踉踉跄跄爬上枯井,他没注意到自己腿部受伤流出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