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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注意到了,只是……
肉体的苦痛此刻比不上心灵的痛楚吧……
曙光初现,驱散了漫长黑夜的阴霾,泼洒在那片焦土之上,将破败的小镇染成一片凄厉的红。风,裹挟着刺鼻的硝烟与血腥味儿,在断壁残垣间凄厉呼啸,似是无数冤魂的悲号,刮过面庞,犹如砂纸粗粝地磨搓,带来丝丝刺痛。
彼时,朝堂之上,龙椅空悬其威,却失其德。帝王被佞臣蒙蔽,沉湎于宫闱奢逸,朝堂政令仿若泥牛入海,经层层腐朽官僚之手,化作盘剥黎庶的苛捐杂税与无理徭役。自京畿至边陲,官员贪墨成风,恰似蠹虫蛀蚀国之梁柱,府衙之内,金银贿络暗通,官职买卖明行,升迁贬谪不以贤能功绩为尺,唯视钱帛多寡、裙带亲疏而定。
市井之间,民生凋敝惨状令人触目惊心。街巷两旁,屋舍破败,茅草为顶、泥坯作墙,在风雨侵蚀下摇摇欲坠,恰似风烛残年的老人,不堪一击。百姓衣衫褴褛,鹑衣百结,面黄肌瘦者沿街乞讨,孩童饿得啼哭不止,父母噙泪无奈,怀中幼子形如枯槁,病弱者无力瘫倒墙角,疫病横行却无钱寻医问药,生死只在旦夕间听天由命。田间稻禾虽年年种,然赋税重过收成,谷粒未入仓,便被官差强行征走大半,农者望天兴叹,血泪混着汗水,滴入干裂泥土,苦盼丰年却终陷绝境。
地方上,各路官僚宛如割据诸侯,依凭手中权势,私蓄兵甲,在自家一亩三分地打造独立王国。他们把控关隘要道,设卡征税,往来商旅无论货担轻重、路途远近,皆被雁过拔毛,稍有不从,便是牢狱之灾,货物充公。城中集市,本该商贸繁华,如今却被官僚爪牙把持,强买强卖、欺行霸市,商户敢怒不敢言,稍有反抗,店铺便遭查封,一家老小生计断绝。
乡村更是重灾区,豪绅与官僚勾结,肆意兼并土地,昔日自耕农沦为佃户,租子高得离谱,丰年尚只能勉强糊口,一遇灾荒,便是卖儿鬻女,背井离乡。宗法祠堂,本为凝聚宗族之地,也被势力染指,成为欺压弱小、维护权贵的私法场,冤屈无处可诉,公道深埋黄土。
在此等乱世江湖,正道崩坏,侠义蒙尘。
唯有少数心有民众豪杰,仗剑于暗夜,心怀孤勇与微茫希望,在刀光剑影间,试图撕开这密不透风的黑幕,为苍生寻一丝曙光,于泥泞世道踏出一条血路,守护那被践踏殆尽的公道与正义,哪怕代价是孤身一人,血染征袍,也在所不惜,只因心中那团炽热侠义之火,从未曾被乱世寒风吹灭。
逸魂杀了盗匪,却是在盗匪洗劫一空商队后,散落的财物只为更好的接济穷苦百姓,因为夜幕如墨,寒夜的风,恰似冰刀,收割着破旧透风的茅草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