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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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突然将胸针按进我掌心,银杏叶边缘割破皮肤：现在你是两个时空的锚点,听着,傩神的命门是...她的遗言被突然涌入的黑发绞碎,柳玉娥的鬼魂竟突破了镜面结界。

千钧一发之际,相机突然在背包里疯狂震动。自动弹出的胶卷上,二十年前的母亲正朝现在的时间线抛出个青瓷瓶。我福至心灵地探手抓向虚空,竟真的接住了从往事里掷来的物件——里面装着柳玉娥下葬时被剪下的青丝。

女鬼的利爪在触及青丝的瞬间化为飞灰,整个镜中世界开始坍缩。母亲最后将我推向发光的裂缝：去地窖找真正的...

我跌回现实世界,正撞见男人用罗盘锁住傩神像的咽喉。那青铜神像的面容已变成柳玉娥的模样,而供桌上的镇魂钉正在飞向我的眉心！

镇魂钉刺入眉心的刹那,我听见瓷器碎裂的清响。血液没有喷涌而出,反而在眼前凝结成无数棱镜。每个镜面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残影：民国三十六年暴雨中的活葬、母亲在镜中世界燃烧精血画符、还有此刻青铜傩神像内部——那具缠满金蚕丝的骷髅正张开下颌,吐出团青黑色雾婴。

男人突然拽断颈间罗盘按在我淌血的眉心,青铜构件嵌入皮肉的剧痛竟让我看清了时空经纬。无数金色丝线在虚空穿梭,青檀镇每栋建筑都对应着傩神像的脏器。而母亲所在的镜面维度,正是缠绕在神像心脏部位的血色丝茧。

用青丝缠住雾婴！男人七窍开始渗血,他的冲锋衣被无形力量撕成褴褛,那是柳玉娥被夺走的...

我迎着雾婴张开手掌,掌心的银杏胸针突然生根发芽。银质叶片暴涨成锁链缠住那团啼哭的黑雾,二十年前母亲掷出的青瓷瓶在时空夹层中轰然炸裂。柳玉娥分娩当夜的场景如全息投影般展开：接生婆用青铜匕首剖出胎儿,将胎盘填入傩神像底座,而奄奄一息的玉娥被镇长用桃木钉封入檀木箱。

傩神像表面的青铜开始沸腾,初代祭司的骸骨伸出骨手抓向我的天灵盖。千钧一发之际,镜中世界的母亲突然撞破维度屏障,她半透明的身躯化作朱砂符咒贴在骸骨眉心。青铜像内部传来万鬼同哭的轰鸣,柳玉娥的尸骸从樟木箱中缓缓站起,腐烂的双手却温柔地捧住了那团雾婴。

时辰到了。母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我低头看见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着金红两色血液——来自现世的血与二十年前的朱砂符咒正在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