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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满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药罐就哐当一声坠地,摔得粉碎。这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扑腾着翅膀消失在雾里。周小满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满脸惊恐。货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听着让人毛骨悚然,竹筐里还滚出一个褪色的拨浪鼓,鼓面用朱砂画着一朵扭曲的莲花,看着说不出的诡异。
小满！就在这时,林秋萍的呼喊穿透晨雾传了过来。货郎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松开手,挑起扁担,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巷尾,速度快得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周小满蹲下身,想去捡拾碎片,指尖却被锋利的瓷片划破,血珠滴落在红绳上,诡异的是,竟泛起了淡淡青烟。她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没直接把红绳扔出去。
回到家,周小满径直上了阁楼。这阁楼平日里就有股霉味,今儿个不知怎么,感觉比往日更重了些,一进来就直往鼻子里钻。
她跪在樟木箱前,打算整理冬衣。正翻着,后颈突然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那道月牙疤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火烧火燎的。她伸手去抓挠,动作太急,不小心碰倒了案头的烛台。
烛台一倒,烛泪吧嗒吧嗒地滴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蛇形,却也意外照亮了床底铁盒的一角。周小满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铁盒拉了出来。
铁盒的锁扣早就锈蚀了,轻轻一碰,盒盖啪地弹开,一股刺鼻的麝香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皱眉头。盒子里,泛黄的《周氏药典》下压着一张婴儿足印拓片,朱砂印泥晕染出2003.3.17的字样。周小满的指尖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抚过那个日期。母亲一直说她生于惊蛰,可这张足印上的日期,分明是春分啊。
楼下传来铜锁转动的声响,显然是母亲回来了。她心里一慌,慌忙将拓片塞进袖口。就在这时,铁盒底层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她低头一看,半截森白的指骨从书页间滑落,骨节处还缠着那熟悉的、褪色的红绳。
又在乱翻什么林秋萍的声音贴着门缝渗了进来,冷冷的,让人脊背发凉。煤油灯将她的影子拉长,投在雕花窗上,影影绰绰的,宛如张牙舞爪的枯树。周小满手忙脚乱地把铁盒推进床底,转身时,脚下踩到一团绵软的物件,低头一看,是个绣着莲花纹的襁褓,和她枕边的胎毛荷包针脚如出一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