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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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裹着腐叶腥气扑在脸上时,我正攥着油纸伞踉跄踩过泥潭。伞骨早被狂风掀折两根,青衫下摆浸透了暗红泥浆——那颜色像极了凝固的血,这念头让我喉头发紧。
雨水顺着伞骨裂缝淌成细流,在青石板上蜿蜒如蛇。远处山峦隐在雨帘后,轮廓模糊似巨兽脊背,偶尔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照见崖边歪斜的坟茔上飘着几缕残破招魂幡。
后生仔,再往北走可要撞煞了。
枯哑嗓音炸响在头顶,我险些撞上横亘山道的古槐。树枝盘结处蜷着个跛脚老道,道袍污得辨不出底色,左腿脚筋处钉着半截桃木钉,暗红血痂沿着小腿蚯蚓般蜿蜒。他怀里那柄桃木剑倒是油亮,只剑身裂纹里嵌着个歪斜的玄字,像是被谁生生掰断了再草草粘合。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后退半步,伞沿雨帘隔开他浑浊的眼珠,道长不如下来避雨
老道喉头滚出沙哑的嗤笑,他突然暴起,腐烂银杏叶混着咒诀喷溅到我脸上：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他念咒时脚筋处的桃木钉剧烈震颤,裂纹中的玄字竟随音节明灭闪烁。
我感觉袖口骤然发烫,仿佛每个字都化作了实体枷锁。慌乱甩开衣袖,一枚铜钱正烙在腕间嘶嘶冒烟。老道伸出枯爪保持着刚才施法的姿势,指甲缝里塞满黑泥：阴债缠身还敢嘴硬你肚脐下三寸是不是有团青气窜动
冷汗混着雨水滑进衣领。三日前腹痛如绞,郎中确曾盯着我丹田位置面露惊疑。
我悚然一惊,拜道：道长可有解救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