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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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的桃木剑尖蘸着泥浆,指向一个方向。戌时三刻前必须赶到栖霞村,否则......他喉头滚出怪笑,顺着血槐走,根须淌红浆的便是。
我拜别老道,在第七棵淌着猩红树液的古槐下看见了村碑。青石裂痕里爬满青黑色菌斑,栖霞村三个字活像被利爪挠出来的。
铛铛铛。我敲响了唯一还算完好的瓦房房门。
又到一年七月...沙哑嗓音混着痰音,独眼老丈从门缝探出半张青灰面皮,另一只玻璃珠义眼泛着死鱼肚白,野狗都绕道的晦气地方,后生来这里干什么顺着官道往东十里有驿站。
我忙将碎银塞进裂缝：暴雨冲垮了山道,求老丈行个方便。
铜钱触到门板时突然爬满霉斑,老丈松弛的眼皮猛地抽搐,铁钳般的手竟穿透门缝扣住我腕子——那掌心冷得像井底泡了月的石头。
门轴吱呀裂开半掌宽的缝,堂屋神龛供着尊无面神像,三根线香竟从香灰处向上燃起青焰。卯时鸡鸣前必须离村。老丈扔来块霉变的毡毯,袖口翻起时露出暗紫色腕子,皮下凸起游蛇状的脉络——皮肉下似有活物在蠕动。
柴房铁锁坠着五枚锈蚀的康熙通宝,钥匙转动时发出婴儿啜泣般的声响。只有柴房尚可落脚,明早你必须离开！他喉头滚出黏稠的痰音,切记,夜晚勿外出,任凭什么声响都当是山风。
铜锁扣死的脆响震落梁上积灰时,老丈跛足的拖曳声已混入雨幕。
我心中显出一丝不详,老丈竟然从外部落锁了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