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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细雨将青石板浸润得发亮,周沫蹲在祠堂檐下,看雨珠顺着瓦当连成银线。潮湿的空气中飘来一缕甜香,他转头望去,就见梁婉举着油纸伞从巷口转出来,杏红裙裾扫过墙根新发的青苔。
阿沫哥!她踮着脚尖跳过水洼,发间别着的桃木簪在雨幕中划出温润的弧线。那是周父去年雕的,簪头两朵并蒂桃花还未褪去木料原本的纹理。
周沫起身时带翻了脚边的竹篾,新采的艾草散了一地。梁婉已经跑到跟前,伞沿抬起的刹那,他看见她鼻尖沾着细密的水珠,怀里抱着个青花粗瓷碗。
娘刚蒸的槐花糕,还热着呢。她掀开盖在碗上的蓝布,甜白雾气裹着槐香扑面而来。周沫刚要伸手,她却突然缩回胳膊,眼睛弯成月牙:先帮我修风筝。
祠堂后院的桃树枝桠间卡着只蝴蝶风筝,竹骨被雨水泡得发软。周沫攀着树干往上蹿时,听见梁婉在底下急声喊:当心树皮!王阿婆说这桃树有灵性的......
指尖触到粗糙树皮的瞬间,他忽然想起老人们常说的故事。这株千年古桃是月老系错的红线所化,每逢甲子年开双色花。去年春天他跟着父亲来修祠堂梁柱,分明看见满树粉白中藏着几簇绛红。
风筝取下来时翅膀已经洇湿,梁婉却不在意,拉着他在廊下排排坐。她发间的桃木簪蹭到他耳畔,带着雨后草木特有的清苦。周沫盯着她咬糕时鼓起的腮帮,想起父亲雕簪那日说的话:桃木辟邪,最宜赠予心上人。
雨不知何时停了,夕照穿过云隙落在天井里。梁婉突然扯他衣袖:快看!顺着她手指望去,潮湿的砖缝间钻出朵鹅黄的蒲公英,绒毛上还缀着水珠。
蝉鸣乍起的午后,周沫躺在老槐树的枝桠间。树影婆娑,透过叶隙能望见渡口青石阶蜿蜒入水。梁婉的木屐声由远及近,惊飞了苇丛里的白鹭。
阿沫哥!她提着裙裾往上指,腕间银镯碰出清越的响,帮我摘顶上的槐花,要串穗子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