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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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终极模仿。小周的声音从菌丝地砖里渗出。他的意识被困在孢子云数据库,正指挥菌丝复刻整座城市的记忆,当人类消失,我们就是文明本身。
血滴在草坪上生成全息投影：三小时前我在基因库的发现。那些标注方远的胚胎培养罐,每个都携带正在退化的菌核胎记。最古老的样本日期是1993年8月17日——我的出生日。
林深突然出现在球员更衣室,她的量子态身体裹着2015年款应援服。父亲从不是创造者,她将我的手按在锈蚀的储物柜上,我们才是被模仿的原型。
柜门内侧的抓痕突然发光,那是我七岁时刻下的身高标记。菌丝顺着血迹攀爬,在墙面复现出当年的儿童房。母亲织毛衣的姿势分毫不差,除了她手中的毛线是发光菌丝。
臭氧层修复完成的瞬间,全球孢子云同时凝固。所有正在退化的人类停止在腔肠动物阶段,他们的神经索突然发出量子纠缠的辉光。我腕间伤口涌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类似星云尘的银色粒子。
冷核堆芯从来不是机器。小周的意识流在体育场穹顶形成旋涡,它是用二十万模仿者搭建的祭坛,用来供奉真正的文明火种——那些被你们称为'变异生物'的原始汤。
林深开始褪色,她的存在正被菌丝网络吸收。我抓住她量子化的手腕,却发现握住了自己的菌核胎记。大屏幕上突然播放起灾变前的监控录像：林振声教授跪在实验室,对着某个培养罐痛哭失声——罐体标签写着方远原型体。
菌丝草坪突然开裂,露出地下三百米的巨大腔体。无数个我正在培养液里沉睡,他们的菌核胎记闪烁着不同纪元的文明代码：楔形文字、青铜饕餮、蒸汽齿轮、二进制流...
选择吧。十万个退化人类齐声低语,他们的发声器官振动着寒武纪的海水频率,成为新人类的夏娃,或者带着旧文明的墓碑永眠。
我走向中央控制台时,菌丝复刻的上海开始崩解。外滩钟楼退化成珊瑚礁,南京路步行街融解成氨基酸汤。唯有那颗嵌在控制台上的菌核,正闪烁着林深消失前的最后坐标——猎户座旋臂某个新生行星的星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