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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啊,来买点菜和排骨,你爸说他今晚要回来吃饭,说想吃我做的糖醋排骨了。话音突然低下去,我听你张阿姨说看见你在医院,不放心,来给你打电话......
楼道感应灯倏然熄灭。黑暗中我盯着安全出口的绿光,喉间泛起的不甚明显的铁锈味比记忆中埋藏在舌根下的药片更苦:她准是认错人了吧,我在学校呢,怎么可能去医院啊。
又和妈妈聊了几句,我用老师通知集合当借口,挂断电话后,我松了口气,彻底坐在地上喘息。
休息够了,感觉有阵阵的寒气在往身体里钻,我站起身,数着台阶慢慢往下走。二楼拐角处有一面大玻璃,玻璃上映出一个单薄的影子,原本高高的马尾辫松散地歪在肩头,蓝白色校服像是挂在晾衣架上一般空荡荡的。回忆着昨天体重秤上显示的数字,好像又掉了三公斤。
经过住院部花园时,轮椅碾过枯叶的声响让我顿住脚步。穿病号服的小女孩坐在腊梅树下,细软的发丝在寒风里飘成蒲公英。她看到我,仰起脸冲我笑:姐姐,你要和我一起看花吗
枯枝间零星缀着红色的花苞,在灰蒙蒙的天色里亮得惊心。小女孩伸手触摸最饱满的那枝,冻红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抹去花瓣上的冰碴:来看看吧,反正明天就要被砍掉了,但是她那么好看,那么勇敢的在这个季节绽放。
她指尖的腊梅还带着丝丝霜寒,香气却先一步缠绕上来。回忆猛然涌入脑海,还记得去年冬天妈妈也买过这样的腊梅,插在玄关的玻璃瓶里,我没见过,喜欢的不得了,感觉极其有生命力,所以直到花朵干枯成褐色的记忆都不舍得扔掉。那时爸爸还没有搬去公司住,妈妈眼角的皱纹也还没深得能卡住粉底液,我们每天晚上还都能开开心心的分享一天的所见所感。
口袋里的诊断书突然变得滚烫,烫的惊人。我回忆起上面的内容——分化型甲状腺癌,建议立即住院手术。黑色的钢笔在立即下面划了重重的横线,不是很明亮的颜色,却像是判决书上鲜明的红戳,让人心惊。
姐姐,你怎么在发抖小女孩把手塞进我手里,塑料手环随着动作哗啦作响,你手好凉啊姐姐。妈妈说冷的时候要搓手心。她抽回手,然后示范似的揉搓着同样冰冷的手指,腕间蓝白相间的住院号牌晃得我的眼眶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