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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来替她扣好外套纽扣。最上面那颗扣子不知道掉在了哪里,露出嶙峋的锁骨,像未愈合的伤口。你该回病房了,这里太冷了。我说着就要去推轮椅,她却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明天真的要砍掉这株腊梅吗她指着在傍黑天仍然散发出红光的腊梅树,妈妈说这里要盖新楼,新楼盖好就能治好我的病。指甲深深掐进我腕间的淤青,那是上周抽血留下的记念,可是小南等不到春天了呀。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长廊,轮椅把手在我的掌心勒出红痕。护士的呼喊声由远及近时,小女孩突然凑过来耳语:姐姐也生病了对不对你身上有和我一样的味道,但是不要怕,会好的。
我仓皇后退,后腰撞上长椅。装着CT片的塑料袋发出脆响,那枝在枝头的腊梅花苞突然跌落在地,花瓣碎在积水里像零落的星子。轮椅碾过残花时,我听见极轻的啜泣,不知来自她还是我自己。
暮色漫进公交站台时,我又看见了张阿姨。她菜篮里的芹菜支棱着,在看见我手腕上医用胶布的瞬间突然萎顿下来。安安啊...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极了那天和我谈话的主治医师,怜悯里掺着如释重负——幸好不是自家孩子。
我低头盯着鞋尖的泥点,不自在的解释:过敏复查而已。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她解释,可能就是在劝自己。
街对面药店的红十字灯箱亮起来,橱窗里堆成小山的促销装止痛贴,仿佛某种荒诞的隐喻。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排骨汤的香气顺着门缝涌出来。妈妈正围着褪了色的碎花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砂锅的咕嘟声盖过了她哼的老歌。我望着她佝偻的背影想像往常那样喊一声我回来了,声音却卡在了肿痛的喉咙里。
安安她听到开门声,举着汤勺转身,围裙上溅着酱色油花,看到是我急忙走了过来。
脸怎么这么白最近没好好吃饭,妈妈看你怎么又瘦了。沾着葱末的手背贴上我的额头时,我闻到她指间残留的肉腥味,混着淡淡的护手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