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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早知道你喜欢我。小满忽然开口,指尖捏着那片樱花,高二你把刻‘沈’字的樱花橡皮落我桌上,高三在课桌上刻我名字,大四故意借走我写批注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她看着沈砚震惊抬头,忽然笑了,我也知道,你女朋友不喜欢樱花,所以你不敢提我,不敢让她知道你书包藏着我爱的樱花糖,不敢说你每年都去高中樱花树下坐一下午。
樱花落在沈砚手背上。他忽然想起三十岁生日,妻子把樱花手链戴他腕上:去见她吧,别让花期过了。可那时小满在国外出差,他赶到机场只捡到她遗落的围巾,绣着朵没完工的樱花——和母亲临终前教他绣的那朵,一模一样。
我妈说,樱花花语是‘等你回来’。沈砚掏出小盒子,银色樱花戒指躺在绒布上,边缘刻着细小的林与沈,我买了十年,从十七岁看你在樱花树下捡书开始……话没说完,就被小满落下的泪打断。她看见戒指内侧的小字:2015.3.12-2025.3.12,十年花期,终于等到你。
那天樱花格外盛。小满将戒指戴上无名指,听见沈砚在耳边说:其实每年春天,我都给你寄樱花标本,用《霍乱时期的爱情》的书衣包着,收件人写‘林小姐’……他没说,那些标本总被退回,直到去年收到查无此人——那时小满刚搬家,把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锁进新抽屉。
暮色漫过花枝时,小满忽然想起母亲的话:别学妈,守着等不到的人。可此刻看着沈砚发梢的樱花,她忽然懂了:有些等待从不是浪费——就像掌心的花瓣,哪怕晚了十年,终究在属于彼此的春天,绽放出该有的模样。
樱花落在沈砚手背上。他想起三十岁生日那晚,妻子替他戴上手链:去见她吧。可那时小满手机关机,只留封未拆的邮件《迟到的樱花》。他望着窗外飘雪,将手链锁进抽屉,听着妻子在病床上咳嗽——雪落在医院白瓷砖上,洇出淡淡的樱色,像极了她临终时嘴角的痕。
你为什么不早说小满的声音轻如落樱,指尖抚过照片泛黄的折痕。沈砚喉头发紧,忽然在树影里看见,她眼角的泪竟与妻子临终的模样重叠。他想起妻子弥留时攥着《霍乱时期的爱情》喃喃:让他自由吧,我错了二十年……掌心的公交卡在雪水里发颤,十七岁的半张照片泛着旧时光的光。
风掀起沈砚的白衬衫,露出锁骨旧疤——当年救妻子时,被撞碎的樱花盆栽划伤的。小满忽然想起,曾在行业论坛见过这道疤,却始终没敢问。此刻他指尖触上她腕间褪色的手链,像触碰一道跨越生死的裂痕:如果当年我勇敢点……或许我们都会不一样。小满打断他,将照片折进信封。她转身走向医院长廊,玻璃窗映出两人交错的影子,像十七岁那年樱花树下错位的剪影。
沈砚追上去时,她正在挂号台排队。护士问:哪位家属签字我是林小满。她接过笔,字迹仍像高中替他抄笔记时那样工整。他僵在原地,看她走向病房,背影单薄如一片即将飘落的樱瓣。忽然懂了,这场漫长的错过,原是他与两个女人共同织就的茧。走廊尽头,消毒水混着雪的气息涌来,恍惚间,他又看见十七岁的自己,攥着没敢递出的情书,站在教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