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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白色轿车拐下主路,驶入一条被高大柏树夹道的辅路。路的尽头,一片开阔的草坪后,矗立着一栋灰白色的建筑。线条冷硬,窗户排列得规整而沉默。一块巨大的、深色的金属牌匾嵌在主楼入口上方:静安疗养中心。字体方正,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肃穆和冰冷。
苏晚的车轻车熟路地滑入停车区。她下车,动作娴熟地锁好车,径直走向主楼侧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显然对这里熟悉到了骨子里。
我远远地把车停在路边一棵茂盛的梧桐树后,熄了火。隔着挡风玻璃,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沉重的玻璃门内,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消毒水的气味仿佛穿透了车窗,浓烈地钻进鼻腔,带着死亡般冰冷的暗示。
我在车里坐了很久,像一尊被冻僵的石像。直到确认苏晚短时间内不会出来,才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午后的阳光刺眼,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我低着头,避开门口保安室可能的视线,脚步虚浮地走向侧门,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搏动。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陈旧纸张和枯萎花朵的气息,沉甸甸地压下来。走廊空旷,天花板很高,惨白的灯光打在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地板上,反射着冰冷的光。偶尔有穿着浅蓝色制服、面无表情的护工推着药品车走过,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紧四肢,但我不能停下。苏晚的身影在走廊尽头一闪,拐进了左侧的通道。我屏住呼吸,贴着冰凉的墙壁,像一抹幽魂般快速移动过去。通道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深色木门,门牌上只有一个简单的数字:7。
门缝里泄出一点微弱的光线。
我几乎不敢呼吸,侧身挤到门边,眼睛凑近那条狭窄的缝隙。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小小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苏晚背对着门,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身影被灯光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她的肩膀微微塌着,透出一种在平日里绝不会显露的疲惫。
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