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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强烈的直觉驱使我走向屋后。目光所及,我如遭雷击——那口被称作锁灵井、用厚重青石板封盖的古井,此刻石板竟被掀开,歪斜地倒在一边!黑洞洞的井口暴露在昏沉的天光下,像大地张开的一只贪婪巨口。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井壁内侧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暗红色血丝!它们如同有生命的活蚯蚓,微微搏动着,发出极其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嘶嘶吮吸声!井底的水面不再清澈,而是泛着粘稠、污浊的红黑色油光,浓烈的铁锈混合着腐尸般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将我熏晕过去。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对抗席卷全身的恐惧。
祠堂!奶奶一定在祠堂!那里是村里唯一还保留着些许人气的地方。我跌跌撞撞冲向村中心,祠堂破败的门楼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腐朽的木门如同朽骨。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沉重的门扉——
嘎吱——
陈年香烛的腻味、木头霉烂的腐败气,与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杂在一起,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我的脸上。祠堂内部昏暗,只有供桌上两盏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而就在那光晕的中心,停着一口薄得令人心寒的、刷着劣质红漆的棺材!棺材盖板上,刻着一些早已黯淡无光的、扭曲怪异的符文,而棺盖的缝隙间,正不断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沿着棺身缓缓流淌,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蜿蜒出刺目的轨迹。
油灯昏黄的光晕旁,散落着一本线装的老式日记本。我颤抖着拾起,翻开。是奶奶的笔迹!熟悉的字体,却力透纸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
雾山非村,乃巨冢!村人非民,乃祭品!世代以血肉精魄饲井下之物……封印将朽,需活人阳气续之,谓之‘换班’……
换班!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指尖颤抖得几乎拿不住日记本,我强迫自己继续翻看,后面的字迹愈发潦草狂乱,如同垂死之人的挣扎:
今日癸未年七月初七,血脉未绝……远儿莫归……莫归啊!
癸未年七月初七……那正是二十年前,我父母遭遇意外山洪的日子!最后一页被大片早已干涸发黑的血渍完全淹没,边缘只残留着半枚用尽最后力气、却未能写完的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