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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满三岁那天,苏婉摆了两桌酒。矿工们喝得面红耳赤,有人起哄让林野跟苏婉喝交杯酒。林野的脸涨得通红,端着酒杯的手直抖,像捧着千斤重的东西。苏婉大大方方站起来,与他手臂交缠,酒液滑入喉咙时,她看见林野眼里的光,亮得像矿洞里的火把。
夜深人静时,她摸着床头空首饰盒,里面曾装着沈承送的唯一一支珠钗,早被他拿去当了。窗外传来林野巡夜的脚步声,沉稳得像山涧的石头。她知道,这踏实的声响,或许才是日子该有的模样。
第八章
铜矿商船
乌金生意刚上轨道,林野在后山发现了铜矿。矿师说这铜矿比乌金耐用,能铸钱能造兵器,运到泉州能翻三倍利。苏婉望着矿洞深处青幽幽的光,突然想起沈承曾说过想开船队,那时他还没染上赌瘾,眼睛里也有光。
我们买几艘船吧。她对林野说,算盘打得噼啪响,把铜运到泉州,能赚三成利。林野没读过书,却对数字敏感,他蹲在地上用树枝算:买三艘船要五十两,雇二十个船工,还要给官府交过路银……
他掏出油布包,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账本,字迹歪扭却一笔不差。哪日采了多少矿,卖了多少银,甚至矿工谁多领了半个窝头,都记得清清楚楚。苏婉翻着账本,突然笑了:你比账房先生还细心。林野挠挠头,耳尖又红了:怕记错了,亏了你的钱。
去泉州的商船出发那天,苏婉去了码头。林野站在船头,粗布短打外罩着新做的蓝绸衫,是苏婉给他扯的料子。等我回来。他大声喊,声音被江风卷着送过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苏婉点头,看见他腰间挂的玉佩,是她用第一炉乌金打的,上面刻着个林字。
商船走后,苏婉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沈安在私塾背《论语》,她就坐在廊下算账目,算着算着,目光就飘向了云和县方向。她知道不该再想沈承,可那毕竟是沈安的爹,是刻在命里的牵绊。
这天,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门口……门口有个乞丐,说是……说是沈公子!苏婉捏算盘的手一顿,算珠啪嗒掉在桌上,像敲在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