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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飘浮着一股黏腻的甜香,混合着陈年威士忌的辛辣和某种更阴冷、更隐秘的腥锈味。水晶吊灯的光芒被刻意调暗了,昏沉沉地悬在头顶,勉强照亮下方一张张醉醺醺、志得意满的脸。酒杯碰撞的脆响,男人粗嘎的调笑,女人尖细的娇嗔,像一层厚厚的油脂,糊在耳朵上。这是庆功宴,庆祝宏远贸易又一单大生意圆满达成。我捏着那支香槟杯的细柄,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烧得胃里一阵翻搅。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手指往下淌,像冷汗。
刚放下杯子,一只肥厚的手掌就带着令人作呕的汗湿感搭在我肩上。
薇薇啊,来来来,再敬深哥一杯!今晚的大功臣!财务老李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口齿不清地喷着酒气。他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又塞给我一杯倒得满满的琥珀色液体,力道大得几乎把我推倒。
我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松弛下来,脸上堆起职业化的、恰到好处的笑意,指尖却紧紧扣着杯壁。李哥,真不行了,再喝明天该误事了。声音放软,带着点讨饶的意味。
啧,扫兴!老李不满地嘟囔,但那只手总算收了回去。
就在这推搡的间隙,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缝隙,精准地捕捉到了目标。深哥。他独自坐在宴会厅最深处那张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里,像一头蛰伏在阴影中的猛兽。昂贵的定制西装勾勒出紧实的肩背线条,指间夹着一支雪茄,猩红的烟头在昏暗里明明灭灭,映着他半张脸,线条冷硬如刀削。他没看任何人,目光垂着,落在面前矮几上一个不起眼的银色金属烟盒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光滑的盒面。整个喧嚣场,仿佛只有他那里是寂静无声的漩涡中心。
一股寒意,无声无息,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
就在这时,一个侍应生端着托盘从我身边经过,托盘边缘,一枚不起眼的银色徽章轻轻刮蹭了一下我的手背。冰凉的触感,一瞬即逝。
信号。